没过多久,守卫便领来了一个更为高大的洋人。他推开舱门,甚至需要低头弯腰才能从屋外走进来。
逆着阳光,浮霜看不清他的面孔,其实看清楚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对于浮霜来说,洋人的样貌似乎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顶多是他们的发色而已。
那洋人进了屋,叽叽咕咕的便说了一通话,从他身后钻出名小个子汉人,将话翻译给了浮霜听。
“我是这艘船的船长费来德椰萨,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在海上,你只是我的俘虏,所以务必请老实些。”
浮霜却以十分轻松的语调道:“我也不管你是什么人,只是告诉你,你犯了个很严重的错误。”
船长听完翻译,挑了挑眉大笑起来:“女人,不要虚张声势,这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我虚张声势?”浮霜笑道,“你们年年跨越大洋来我天朝,所图的不过是利益。如今为了蝇头小利,你参合到我天朝的局势中,怕是将来押错了宝,难以收场呢。”
那船长一愣,随即恼羞成怒道:“真是伶牙俐齿,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扔下海?”
“不信!”浮霜毫不犹豫的道,“已经投下了血本,货物又没有卖出价钱,你又怎么舍得呢?若不然这样,无论雇佣你的人出什么价格,我都愿意以五倍偿付,要求便是你的船即刻返回润州港。”
船长沉默了片刻,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言辞上根本无法占据上风,雇佣他的人的确是开出了极高的价码,高到足以他做完这一票,就收手再不远航。所以他选择了背叛船队领袖托尔斯公爵。
此刻浮霜开出五倍价格的诱惑,他并不是不心动的,可是一想到只要自己回到润州,按照海上规矩,托尔斯公爵绝不会让他再活下去,男人便打消了年头,五倍的利润固然好,但也得有命去享受不是?
他一挥手带头钻出了船舱,转头冲看守的人到:“她提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就尽量满足。”
浮霜很无奈,看来这位船长阁下,并没有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究竟参合进了什么样的事中。她原本准备先威慑一番,随后开出令人心动的价码,以换取自由,却似乎没有打动得了他。
还是先见到幕后之人再说吧,浮霜躺回了床铺上,选择了最舒服的姿势,望向轩窗外的海面。自己手中的底牌还远没有都抛出来,虽然此时有些不利,倒也未必没有翻盘的可能。
过了不一会儿,一名看守敲了两下门,随即没定她应声,便推开了,他端进了干净的水和食物。浮霜自然也不会亏待自己,她等那人关上门离开后,便翻身坐起,尽可能的将这些不合口味的东西塞进自己的胃里。
船上航行的时间,总是单调而无聊的,自最初的那日起,浮霜便再未见过那位船长大人,看守她的也是两名语言不通的水手,因此到最后,她干脆吃了睡、睡了吃,养精蓄锐的同时,盘算接下来的棋怎么走。
十多日之后,船终于靠了岸。福建泉州,天朝东南最大的港口城市,依山面海,四季温暖如春。浮霜被人从船上押送下来,上了停靠在码头的一辆轿子里。
她百无聊赖的坐在轿子里,被抬着一路前行。此刻浮霜最急迫的却不是面见那位幕后人了,而是舒服的洗一个澡。十多天困缩的船舱内,什么都不方便,她身上都难受的要长虱子了!
很快,轿子便被抬入了一座美轮美奂的院子,浮霜揭开轿帘,往外张望,却见院子依山而建,迭迭而上,造型幽雅别致,不同一般。
恐怕这里便是泉州庆王府了吧?
她仔细的留心沿路景物,暗暗将入府的线路记在了心中。
轿子一直被抬到一栋单独的院落里,浮霜没有忙着下轿,只静静的坐着,片刻之后,外面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声音:“奴婢恭迎贵人,贵人一路辛苦了。”
浮霜没有搭话,嘴角却微微勾起,先是哑巴仆妇,再就是不懂汉语的洋人,这回终于来了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了……
或许她的下一步计划可以开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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