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众人在找了三名武功高强的义士之后,依照秦护院昨晚所窥探的敌哨部署,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断刀山庄,摸到了铁甲军的营房附近,在一条光线昏暗的通道贴墙而立。
不一会,袁明日听得门帏掀动,于是向秦护院使了个眼色。
秦护院会意,蹑手蹑脚的跑到前面,探了探头,回头向他点了一下,表示要去地牢换岗的就是他们。之后又蹑手蹑脚的跑回了原位。
众人但听得众足齐“唰唰”地跫跫声响,声音步步逼近,于是数道寒光射出,抽出了匕首。
众兵随即便折到了他们所处的暗道,由于光线昏暗,他们又是贴墙而立、屏住了气息,众兵对他们的存在全然不知。
众人在待他们走到一对一时,同时跨出一步,左手捂住敌人口鼻,右手短刃倒握,快速在他们的脖子上一抹。
九名铁甲军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上了路。
小葵虽经历过不少的腥风血雨,但从未杀人时用手接触过敌人,加上本身武功就弱,结果心里慌,一攮子未能彻底割断人喉。
那兵只剩下了半条命,痛苦万分,倒也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是由于垂死挣扎,力道着实不小,不仅令她难以补上第二剑,而且令她大有捂不住之势。
小葵情知敌人一旦叫唤出来,后果将不堪设想,然而却无可奈可。就在这关键时刻,突然“噗”地一声低激响,敌人就此不动了。
原来是袁明日眼明手快,对准那兵的心口,一攮子飞过了过去。
袁明日低声道:“镇定点!”知道小葵失手的主要因素。
众人将尸体拖回了墙边,快速扒下了尸体的外衣,穿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将尸体贴墙垒砌,用早就准备好的缁纱盖在了上面,使得穿着缟色的尸体在昏暗中不那么扎眼。
袁明日领头列队,带着同伴大模大样的走向了寮屋。
释无双站在堂黯然神伤:既为高娃的痴情而感动,又为自己的身份而懊恼。心想:“如果我不是这邪教中人,那便可以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在一起,那该多好?”
他自从与高娃在洛阳城s一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高娃,有时候常常会想:“帖木儿姑娘,你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难过!”情知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依然希望深深地希望,以便聊以。又会想:“帖木儿姑娘长得那么漂亮、心底那么善良、用情那么至深,是世间少有的好姑娘,只可惜偏偏喜欢上了我这么一个受人鄙视、助纣为虐的邪教教徒。”明明两情相悦,却不能在一起,以致彼此痛苦。内心深处对有抚养之恩、授业之德的本教有了一丝丝憎恨。
释无双正当神伤时,忽然被一声开门所惊,一名手下排闼直入,走上前来,在耳边低声道:“圣使,弟子接到扩廓安插在武林中的耳目来报:说袁明日已重出江湖,正在联系潜伏在庄子外围的众派弟子和散客义士,今晚要来救人。”
那人是他利用职务之便,从下面提拔上来协助完成任务的教内弟子。
释无双低声道:“除了他。把这笔账落在图复兴等人的头上。”
那教徒得令而去。
小葵身材娇小,与同伴在一起很不合群,只得拼命的昂首挺胸,脚在宽大的靴中踮起来,力求尽可能的高些。
众人行至寮屋前停了下来,但见寮屋两侧各列着一队铁甲军,手持军刀。
袁明日亮出了腰牌。
队长走上前来,道:“口令?”
袁明日道:“癸未癸亥。”
那队长双手提起。
众人瞧这架势是要右送左往,拔刀啊,心下大惊:“难道被看出来了,或者说错了?”心想:“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到如今也只能孤注一掷。”左手紧紧握住了腰间所悬的兵刃把柄,只待他一经下令截杀,立即拔刃相迎。哪知他接下来只是双手置于肚子两侧,整了整腰带。
那队长很不耐烦地道:“进去吧!”
众人暗呼了口气。
袁明日陪笑了一下,带着同伴进入了寮屋。
众人见地道内灯火辉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他们径直走到了铁牢前,见牢门紧锁,钥匙挂于一名立在牢内的铁甲军腰间,那铁甲兵没有要为自己开锁的意思。
众人正当寻思如何能够和平进入时,立在门口的一名铁甲军突然嗔道:“这不是你们值守的岗位,走开――”伸手便向袁明日推去。想是钟玉柏为防有什么闪失,严令无论官职大小,概不得随便走动。
袁明日见此别无他法,只得强攻。于是右手迎上,“噗嗤”一声,手中攮子已抹中了敌人的脖子。
那铁甲兵应声倒地。
袁明日回过攮子,“锒铛”一声,又砍断了锁铁锁的铁链。
那攮子只是寻常兵刃,之所以能够削铁如泥,全因被注入了浑厚的内力。有道是:神仙作法,点石成金。就是一片小小的竹叶,在高手的手里亦能成为锋利的飞镖。
由于袁明日手起刀落,动作迅速,待到众兵意识到出事时,袁明日已经抢入了牢内,当真是措手不及。
高云等人当下死死把住牢门,不让敌人进入;袁明日如狼入牢,围追堵截,大显身手。一时间牢内牢外兵刃相交之声,“乒乒乓乓”地响彻一片。
牢外牢内的铁甲军虽众,但没有一个武林高手,门口一给敌人守住,便无法从其他地方出入,只得拼命向守在门口的敌人猛攻,然而一时间如何能够攻破?如此一来,牢外的还好,只是一时没有制住敌人,牢外的却被敌人杀得血肉横飞,惨呼不绝。
高云主仆人所穿戴的金盔铁甲虽可护体,但在人弱力小的情况下就成了沉重的负担,只得边斗边解;所佩带的军刀虽可使用,但在独练一种兵器的情况下便使不惯,只得抽出藏在身上的匕首。
秦护院从腰间摸出一个三寸长短、拇指粗细的物件。拇指顺势一挑,物件盖子掀起,露出一根点燃的捻子。对准了牢中斜上方铁棍之间的缝隙。哪知,举了半天,那号炮的捻子燃到炮筒里后,竟再无动静。顿时大惊失色。
原来,众人为防众派弟子和散客义士来早了自己没下来、来晚了自己多伤亡,于是与他们商定以号炮为是。此时信号发不出去,众人便成了孤军奋战,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如此一来,不仅人救不出去,就连众人也会陷入困境。
这号炮是兴盛镖局的一名镖头给的,走镖时就是以此来首尾联系的,众人谁也没想到质量会出现问题,好多要几个。
秦护院不死心,拿着号炮又是抖又是磕,然而号炮就是没任何反应。知道彻底没戏了。于是冲主子叫道:“公子――”
袁明日瞧向了他。
高云等人听秦护院叫声惊慌,情知是出了事,齐向他瞧去,但见他表情苦涩,拿着的号炮依稀冒着烟。猜到是号炮出了问题,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
袁明日道:“你们顶住!”声色依旧镇定,心想:“形式虽然严峻,但是我绝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他们会更加惊恐,斗志大打折扣,那就会更加危险。”
他此时久闯江湖,经历了太多的人和事,心智成熟了很多,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涉世未深,遇事就慌的小子。
高云等人见袁明日镇定自若,心想他定有主张,也就不再那么惊恐了,继续奋力杀敌。
袁明日情知现在是孤军奋战,不能持久,自己必须争分夺秒。于是更加凶狠的施展“乾坤大扭转”,屠杀敌人。
一眨眼工夫,牢内的众兵便被屠杀殆尽了。
正当众人稍稍松了一口气时,忽见牢上敌人矢如雨下,密密麻麻。
原来,牢上的众兵早就箭在弦上了,只是碍于怕伤着自己人。
袁明日立即快速旋转起来,再运内力护体,尽可能避免中箭,万一中箭,也有内力护体,不致重伤。与此同时,身子移动,飞足踢出。将地上一具具穿戴了盔甲的尸体,踢在了众首脑身上。
尸体虽然穿戴了盔甲,但是袁明日踢得甚是巧妙,不致砸伤众首脑。柔软的尸体将众首脑的要害部位掩了个严严实实,
袁明日顷刻间,便将众首脑全都盖上了尸体。
身在墙后的众兵见敌人势不可挡,立即依副史所命的下策:“这些人武功盖世,可以一挡百,决不能让他们获救。紧要关头之时,可以把他们杀了。”金戈伸出横刃直割众首脑脖子。
袁明日眼明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斜身旋转。
墙后的众兵只觉手臂发麻、只听“铛铛铛”,之后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金戈变成了金矛,横刃已被敌人削掉。于是立即缩矛,改割为刺。
袁明日不给敌人再次下手的机会,辨明墙的暗门后,双掌运力击出。“哗啦”一声,暗门倒塌。冲了进去。
他从辨明暗门到冲进去,只是转眼间的事,墙后的众兵还没来得及递出金矛。
袁明日三下五除二便解决掉了墙后的敌人,然后盘膝坐地,双掌从墙洞伸出,抵住了霍爱萍和宋远桥后颈的“大椎穴”。心想:“形势严峻,只有先为武功相对较好的人解困了,如此一来便可更好的抗敌。想必武功的高低与受困的程度没多大关系,要耗的时间也没多大分别。”催动内力,运至手掌,通过他们的穴道,输入到了他们体内。
霍、宋二人只觉一股暖流通过“大椎穴”注入进来,顺着经络流注散向全身。既浑厚又柔和,所经之处扶正祛邪,舒筋活络,势不可挡。很快便流遍了全身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暖洋洋的,说不出来的舒服。
众首脑见袁明月原形毕露后,虽然当时没来得及探讨,后来也不能说话了,但是心中都知是冤枉了袁明日,这些天来肠子都悔青了。这时见袁明日以德报怨,来救自己,感动之至。
他们虽然曾在九悦山上见识过袁明日的武学功夫,甚至有好多人领教过,但是这时再见袁明日勇斗众敌的情形,还是不禁佩服的五体投地。
袁明日的内力再往霍、宋二人体内输入片刻,霍、宋二人便觉被封的穴道和所中之毒尽皆消除,当即起身,一声咆哮,“哗啦啦”声响,脚镣手铐尽皆断裂。
霍、宋二人由于受困多日,全身发麻,当即拾起地下的军刀,冲出牢门,先拣弱敌相斗,边斗边活动筋骨。
此时,霍爱萍右肩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
袁明日开始为聂林海和淳拙二人解困。
上面的众兵见在上面对敌人发挥的攻击有限,于是不断通过寮屋涌向下面。
高云等人虽然有了霍、宋二人帮衬,但是由于霍、宋二人经络受损,战斗力大打折扣,只有平日的三分之一。渐感力不从心,抵御能力开始下降,身体各处不断中刀,其中就有一名义士倒在了血泊之中。
袁明日为众首脑解困的同时,也牵挂着同伴,忽听得“啊”地一声,似是高云的声音,忙通过墙洞向外望去,见高云左手握着匕首,勉强使些似是而非的剑术,在奋力与敌周旋。想是高云右手受了伤,左手使不惯剑。己方已然不敌,再这样下去,只能是徒添伤亡,喊道:“撤回门内拦截!效我刚才之法!”心想:“如此便可最大利用铁栏的屏障作用,只要有一两个人守住门口,其他人就是安全的,也可以坚持的久些。”
高云等人依言边斗边撤的过程中,为了保护小葵,又有一名义士身亡。
他们撤进来后,由武功较高、受伤较轻的断晓风兄弟在门内左右守御。
门外的众兵有劲使不上,挥舞着军刀冲铁栏“乒乒乓乓”地猛劈狂砍,想要将铁栏弄烂,与敌厮杀。
然而辜无仇为了保险起见,将铁栏铸造的甚为结实,就凭他们这点功夫、这些兵刃,想要一时弄烂哪有那么容易?只是“乒乓”声响,火花四溅。
原来上面的众兵刚才见箭射不着敌人,也射不穿人质,也就不射了,这时见敌人尽数到了彀中,虽然知道敌人有应对之策,但是哪里会甘心?又“嗖嗖嗖”矢如雨下般,向敌人射下。
霍、宋二人一手从地下抓起一具尸体,举在断晓风兄弟头顶上空,为他们和自己挡箭;袁贵和秦护院各从地上抓起一具尸体,举在头顶挡箭,然后拾起地上散落的兵刃,冲上面的敌人掷去,刃到敌亡;高云主仆和那名义士受伤的受伤,武功弱的武功弱,只能钻到密室避箭。
门外众兵见铁栏无法弄烂,便用手前推后拽,企图将铁栏整体弄倒。
袁贵和秦护院立即挥刀剁下,数名铁甲军应声惨呼,其他铁甲军见此,连忙松手回退两步。
原来,他们挥刀剁掉了数名铁甲军的手臂。
众兵一时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只听得地道远处有人连连喝道:“让开!都给我让开……”
袁明日一惊:“是袁明月的声音,一旦等他喝开众兵过来,后果不堪设想!”道:“是辜无仇到了!”手掌连忙加紧催力,向聂、释二人体内注入。
聂、释二人就差这最后这一股内力,这一股内力一到,立即脱困。
袁明日当下来不及再为其他首脑解困,从暗室冲了出去,猛喝一声,整个人靠边极速旋转上。
上面的众兵刚刚亲眼目睹了他屠杀牢内战友的一幕,知道他英勇了得,胳膊粗细的铁棍不一定能拦得住他,顿时毛骨悚然,哓哓后退。在见他即将蹿到地面时,赶紧哆哆嗦嗦的放箭。
别说袁明日极速旋转不给他们射中的机会,就算给他们射中的机会,他们哆哆嗦嗦的也很难射中,就算射中了力道也不大。
袁明日蹿至铁棍的那一刻,双掌在一根铁棍上猛地一拍,被埋深达数尺的铁棍一端瞬间攉土而起,上面的众兵又是哓哓而叫,跟着就是数声惨呼。
原来,铁棍在反倒后,砸中了数名铁甲军。
袁明日被快速反弹回了牢中后,叫道:“快走!”
断晓风兄弟不等上面的众兵反应过来,便抢先蹿上,与之周旋起来:一来防敌再次放箭;二来防敌补上缺口。
秦护院抛下手中尸体,揽住小葵和一名被困的门派首脑,向上蹿去。
袁贵、霍爱萍、宋远桥也都抛下了手中的尸体,与高云、淳拙、聂林海、那名义士紧随其后。
他们或因本身轻功所限,或因功力没有完全恢复,无法带上一名被困的门派首脑。
这时,袁明月已经带人冲了进来,袁明日虽然恨透了他,但是当下无心与之交战,抢抓起数名被困中的两名首脑,便往上蹿,在空中昂首呐喊:“快走!”虽听得断晓风兄弟应是,但兵刃相交之声仍旧不断,一时间好生感动:“早一刻离去便早一刻脱险,他们这是在用性命掩护自己啊!”忽想:“当初我不杀他们只是在效仿父亲的行径,不想他们真的会传递侠义之道。以前我只知父亲是个行侠仗义的大英雄,却不知父亲真正的英雄之处!”
袁明日瞬间,似乎从考亲哪里得到了穿越生死的教诲,既亲切又激动,最重要的是领悟到了“英雄”二字的真谛。觉得自己一下子就长大了,有了男儿该有的灵魂,似乎体会到了父亲生前侠肝义胆的感觉。意气风发中蹿出了地牢,双足地上一踏,冲断晓风兄弟道:“走!”向左边就近的房顶跃去。
断晓风兄弟紧随其后,钢刀在背后使一招“密不通风”,“呼呼”舞成一团白光,以防中箭。
那名义士为了尽量拖住敌人,默默地留在了原地。
袁明月也随后从地牢中蹿了出来,气急败坏的抛出了手中的钢刀。
他不甘失败,带人奋起直追,结果刚一追出庄外,便给潜在当地,得到消息的众派弟子和散客义士截住了,与之斗了起来。
众人跑着跑着,忽然发现那名义士并未跟来,不禁悲从中来,为了直接逃离是非之地,当下不敢多做耽搁,从最近的北面城墙跃了出去,离开了汴梁城。
继续奔跑的途中,断晓风“扑通”一声,扑倒在地。
袁明日等人大惊,忙回头跑了过来,朦胧中见他背上栽着一把刀,刀身没入了三人之一,血淋淋的。不知是何人所为、何时所中。略一思索,恍然大悟:“他武功高强,能用刀栽中他的敌人,也只有辜无仇了;他定是在逃离的途中中的刀,只是一直在咬牙坚持!”
江得怀忙将哥哥扶坐起来,道:“二哥!”
袁明日快速为断晓风封住了后背受伤周围的穴道,以免继续失血,手法干净利落。
高云等人纷纷叫道:“断前辈!”、“断庄主!”十分关切,有的人甚至流出了眼泪。
断晓风紧紧握住弟弟的手道:“我们做了对不起袁家的事,一……定要好好对待袁公……子,不能再伤……害他了!”
江得怀眼含泪水,郑重的点了点头,知道哥哥口中所说的“一定要好好对待袁公子,不能再伤害他了”,这句话的意思:除了是要保护袁明日外,还不能让他知道扩廓才是他真正的仇人。一来免得他再揭伤疤,心中痛苦;二来免得他与高云产生隔阂,感情上受伤;三来免得他报仇心切,进而吃了亏。
袁明日道:“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是同道中人,断前辈不必那么说!”
断晓风笑道:“好!”接着,从怀中摸出了一个染满血污的册子,向弟弟道:“这是我留给姣儿……的,希望有一……天你能交给……她!”
江得怀点头应过,接了过去。
断晓风向众首脑道:“家门不幸,把……诸位害的不浅……在下深表歉……意……”气喘吁吁,目光涣散。
众首脑纷纷道:“断庄主说的是哪里话?这怎么能怪断庄主呢?”
断晓风睁的瞧向斜上方,自谵道:“大哥,我来……陪……”眼前仿佛看见了久别的哥哥。
袁明日道:“断前辈,你不要说了,我为你,护住经脉――”知道一旦把刀拔出,他立即毙命,于是一手从高云手中抽出匕首,一手牢牢握住刀把,手起剑落,“噌”地一声脆响,贴着他后背,削掉了露在外面的刀身。
众人未见断晓风因此而动声色,料想未感疼痛,心想:“施以浑厚内力,以寻常兵刃断刀不稀奇,稀奇的是一只手握住被断的刀,在致受力的瞬间丝毫不动。袁明日的武功之高,实在超乎想象。”
断晓风清醒了过来,道:“不!不能再……劳烦袁公……子了!”心想:“反正自己将命不久矣,自己已经欠袁公子够多的了,何必再让他为自己耗费内力?”
袁明日道:“不要再说话了!”待要点他动弹的穴道,然后为他传功,护住他的经脉。哪知,他突然挥起左掌,“呼”地击在了后背中刀所对应的前胸部位。
断晓风的近处只有袁明日和江得怀,袁明日在身后,江得怀在身前,袁明日是意想不到,措手不及,江得怀却是想到了,任其发展。
他后背中的一截刀片带着血注“噗嗤”一声,激射而出,袁明日赶紧侧身躲过。
断晓风口喷鲜血,就此身亡。
江得怀抱着哥哥嚎啕大哭。
高云“扑通”一声,跪在了断晓风身前,不断哭道:“是我害了您!是我害了您……”在身心俱伤的双重打击下,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众人当下不敢停歇,连夜赶路,天亮时来到了一处偏僻的河边,心想:“这里离最近的兵部重镇至少也有几百里,他们一时应该不会找到这来,先在这里修养几日再说,只要大家一经恢复,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袁明日吐纳休息之后,内力便恢复了七八分,先为依然被困的三名首脑解了困,后为昏迷中的高云输入起了内力,好让她右臂上的伤早点痊愈。结果愕然一愣:“她的内力怎么比以前深厚了许多,我也没见她近来怎么刻苦练习啊?”转念一想:“对了!她近来经常一个人走开,想必是去练功了。她知道我们将要面对许许多多的大风大浪,所以努力练功。而之所以要偷偷摸摸的,是不想让我知道她内心的忧虑,免得我悒然。”想到这里,感动之至。
高云浑噩中,感到有两股暖流从双掌穴道源源不断的流入体内,暖洋洋的,说不出来的舒坦,心志也渐渐清楚了。缓缓睁开眼来,见袁明日正在与自己盘膝而坐,掌对掌的为自己传输内力,低头一看,见左臂上的伤已被包过了。
小葵侍立在旁,喜道:“小姐醒了!”
袁明日停止运功,双手转而紧紧握住了高云的双手,柔声道:“高云!”神情甚是欣慰。
伤还可痊愈,人死却不能复生,想到这里,高云不禁再次悲从中来,泪水夺眶而出,哭道:“是我害死Z的……”
袁明日见她这样,很是心疼,抚抚她脊背道:“这跟你没关系,不要这样!”
高云哭道:“不!有关系……”
袁贵立在一旁道:“帖木儿姑娘,令尊的此类行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不必太伤心了!”
袁明日等人都以为高云从昨晚伤心到现在,是将父亲的恶行扯到了自己身上。
高云哭的更加厉害了。
袁明日将她搂在了怀中,柔声道:“没关系,你还有我呢!”
江得怀将哥哥葬在了河边,面向汴梁城北郊,大哥的墓,希望两位哥哥天天能够遥相呼应,也不孤单。接着便开始向在场众首脑,讲诉当年兄弟二人血洗袁家的事。
袁明日觉得兄弟二人是条汉子,不想让他再损英名,便欲阻止。
江得怀觉得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总要给世人一个交代。于是将原来说给他的血洗袁家的版本,讲给了众首脑。
众首脑听完后,不仅没有鄙视他们兄弟二人,反而连连称赞他们是真正知错能改、勇于担当的好汉,也不禁对袁明日的为人更加佩服了。
江得怀满脸赧颜,连连摆手,袁明日也不以为意。
扩廓见到高娃后,得知了袁明月的老底,顿时心下暗惊:“这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果说赵天龙豢养袁明日算是无意之举的话,那么豢养袁明月就是有意为之了。他之所以现在依然效忠于我,那是因为不知我是他的灭门仇人。一旦世人知道他是我的人,难保断晓风不会盛怒之下,将我是他的仇人的事告诉他……”忽想:“她与袁明日是一伙的,我是袁明日的敌人,她为什么还要将这件事告诉我呢?对了,袁明月现在也是袁明日的敌人,她这是为了借刀杀人啊!既然袁明日没有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那么这就是她想出来的了。”心道:“她天真烂漫人,居然能想出这么阴险的计谋,还真不容易。”于是立即下令杀掉断晓风。结果接到了袁明月回禀:“在接到命令时,断晓风刚好离开断刀山庄。只要等他一经回来,就立即奉命行事。”接着先后接到了释无双的两则回禀,第一则回禀是:“为了避免看守众首脑的事出现意外,没有追杀断晓风。”第二则回禀是:“断晓风销声匿迹多年的同门师弟江得怀,又重出江湖。”心下就更惊了,知道现在仅仅只杀一个断晓风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随后动身离开了大都,上了位于江州的庐山,见不断有众派弟子,陆续聚集这里。接着又接到了释无双的一则回禀:“断晓风兄弟联合图复兴等人,救走了大部分众派的首脑。”知道断晓风不仅没有杀了袁明日,还与袁明日联合起来,来共同对付自己了,现在就算杀了断晓风兄弟也没用了。思忖:“好在已将众派弟子夺到了手中。庐山地处偏僻,体积庞大,地形复杂。一般人很少会到这里来,就是来到这里,也很难有人能走遍每一个地方。”于是立即调释无双从断刀山庄前来这里。
扩廓在将事务派给释无双后,就将原来安插在众派中,来到这里的细作集合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下了新的命令。
众细作大吃一惊,道:“什么,让我们再回去?为什么呀?”、“是啊?为什么呀太傅?”纷纷叫嚷,脸现凄苦。
扩廓道:“因为大多数首脑已经被袁明日等人救走,我让你们回去把他们解决掉。”
众细作又是一惊。
一名细作拱手道:“太傅,我们来的事那些副主事们是知道的呀,要是再回去……何况他们武功高强,我们这……”
其他细作纷纷附和。
其实无论是什么任务,他们也不愿回去,这些年来在所在的门派帮会中日日夜夜如坐针毡,唯恐何时给人知道后性命不保。
扩廓脸一沉,“哼”了一声。
众细作直吓的心中发毛,不敢再做声。
扩廓随后霁颜道:“放心!我已经替你们想好了如何行事,你们只管照做便是。”
众细作无可奈何,只得拱手应是,心中叫苦不迭。
扩廓扭头向侍立一旁的释无双道:“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不得有丝毫差错。”
释无双拱手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