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白道:“说吧。”
卓一飞道:“白玉天那小子刚才听到‘乌先生’三个字明明起疑,怎么说的话却言不由衷?”
谢慕白道:“以后你也要学着点,臆测是自己的,事实才是大家的。臆测再合情合理,若得不到证实,强行说出,除了误人,就是误己。兜着走,总比散播谣言强。”
卓一飞道:“师傅,还有一事。”
谢慕白听过,坐了下来,道:“有什么一并说了,别东一下西一下的。”
卓一飞道:“白玉天那小子割了自己的血给归海明喝,他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谢慕白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凭刚才西门清、归海明、陆连海等人愿意直言相告来看,这点血还算没白流。”
卓一飞道:“为什么?”
谢慕白道:“世间情义,不缺好话连篇,就缺流血牺牲。一个愿意为他人流血牺牲的人,就算不值得信任,也值得尊敬;就算不值得托付生死,也值得追随一二。因为只要自己不对他构成特大威胁,他绝不会要你性命,何况要对付的还是屠龙会那个邪恶组织,走的是江湖正道。”言语落,看了一眼天空,起身说道,“睡去吧,明早你起来给大伙儿做早饭。”
卓一飞道:“小白不是很乐意做这种事的吗,哪用得着我。”
谢慕白哼笑道:“你这孩子,什么都要就他的好,太难为你了。”
卓一飞微笑道:“不是的,师傅,是那小子喜欢做事,天生就一劳累命。”
谢慕白道:“就算他天生就是劳累命,明日早餐也不能让他来做。”
胡燕青道:“为什么?师傅。”
谢慕白道:“今日为了救活归海明一条命,他自己差点丢了一条命。”
胡燕青道:“有这么严重吗?师父。刚才不是还有说有笑的吗?”
谢慕白道:“有说有笑,那都是装出来的,不想让别人为他担惊受怕罢了。明早你就知道了。”
卓一飞道:“知道什么?”
谢慕白叹息道:“明早他最后一个起床,三碗稀饭填不饱他的肚子,半碗稀饭就说吃饱了。”
胡燕青道:“为什么啊?”
谢慕白道:“经脉受损,内息不稳,见到食物就饱。”
卓一飞道:“那怎么办?”
谢慕白道:“还能怎么办,留他在这里静养十天半个月吧。”
卓一飞道:“可龙威镖局还未化险为夷,就怕他静不下来。”
“龙威镖局就养活了镖局里的人,纯阳门可是江南武林的支柱,孰重孰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谢慕白迈步离开,走了几步,回头说道,“哦,还有一事忘了说。”
卓一飞起身问道:“什么事?师傅。”
谢慕白道:“你们若不想屠龙会继续祸害武林,就得想方设法保住这小子。”
胡燕青道:“为什么?”
谢慕白道:“能将碧落湖拉下神坛的人,非此人莫属。”
卓一飞道:“为什么非得将碧落湖拉下神坛?”
谢慕白冷笑一声:“一个被江湖人称之为武林圣地的碧落湖,从未在江湖上做过一件实事好事,那定是坏事做尽,只是世人不知道而已。大奸似忠,大伪似真,大恶似善。留着这么一个毒瘤于世,江湖岂有正道可言。”转身离去。
卓一飞送走谢慕白,朝妻子胡燕青问道:“师傅言尽于此,你说我如何应对?”
胡燕青望着天上的明月说道:“行善扬名,除恶立威,一代大侠应运而生。”
卓一飞笑道:“那岂不跟白玉天一样了!”
胡燕青微微摇头道:“看来,若不是白玉天撮合,你这辈子都别想成为谢慕白的徒弟。”
卓一飞道:“娘子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太瞧不起你夫君了。”
胡燕青道:“你知道你师父谢慕白除了号称黟山一剑,还号称什么吗?”
卓一飞道:“号称什么?”
胡燕青道:“北剑沈星辰,南剑谢慕白。”
卓一飞又是惊喜又是难受,小声道:“那师傅怎么练一根两三寸的银针都对付不了?”
胡燕青道:“离手剑,以气御剑。你师父内伤未愈,真气难聚,拿什么以气御剑。”
“看来娘子没娶错,相公傻蛋一个。”卓一飞一把将胡燕青抱起,朝卧室欢跑而去。
“放我下来。”
“不行,定要慰劳慰劳娘子的聪慧。”
“我夹死你!”
“来啊!娘子越夹越有趣。”
“你混蛋!”
“混蛋就混蛋,只要娘子欢喜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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