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言语,五人只顾吃喝,很快就将晚饭吃好,下得桌来。
贺景荣扶着夫人入得书房,摆好纸张,磨好墨,带着贺俊伟跟宁馨儿,将那长者的外相从头发、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下巴、胡须、脸型,详详细细地描述了一番,甚至脸上那里长了一个黑痣或黑点都没有放过。
听过三人的一番描述,贺夫人拿起画笔,聚精会神地画了起来。
贺景荣怕打扰到夫人,带着孩子们走出书房,坐到大厅里,喝着茶水,一边喝着期待,一边喝着焦虑。
小半个时辰过去,贺夫人拿着画纸从书房走了来,递给贺景荣,接过宁馨儿递来的茶水,说道:“根据你们的描述,就只能画成这样了。”
贺景荣打开画纸,认真看过,笑容之花绽放一脸,欢喜道:“辛苦了,夫人。这画的几乎跟真人一模一样,特别是这副嘴脸,越看越像,越看越讨人厌。”
贺俊伟走了过来,接过画纸,看了看,道:“娘,你这本事真好,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同你一起画个全家福。”
贺小姐将贺夫人扶着坐了下来,欢喜道:“哥,你这想法不错。一家人坐到一起,妈妈帮我们四人画好,你再帮妈妈画好,不需要请外人就能画出一幅全家福。”
贺景荣高兴地坐了下来,道:“伟儿,将画收好,明日带给白玉天,让他帮忙查查,看看这位老先生是何方人物。”
“是,爹。”贺俊伟慢慢地将画纸卷了起来。
贺夫人喝完茶水,见孩子们的脸上都有着倦容,说道:“夜深了,都睡去吧。”
三个孩子朝父母行礼话别,出得大厅,寻找各自的宿头去了。
等孩子走后,贺夫人见丈夫一脸愁容,小声问道:“你今日这般慎重其事,是不是画像中人有什么蹊跷之处?”
贺景荣小声回话道:“你可还记得我们定婚之时,我跟你说起过的泰岳派灭门之事,我怀疑画像中的这位长者,就是那作恶之人。”
贺夫人听过,心儿隐隐不安地站起身来,走到贺大人身边,小声问道:“若真是那人,你打算怎么做啊?”
贺景荣轻轻地握住夫人的手,轻声答道:“我当年发过誓言,一旦练成了三绝掌,就要为泰岳派报得那血海深仇,不能言而无信。”
贺夫人小声说道:“可你现在是一州知府,造福万民,且有家有室,跟那样一个无恶不作之人拼命,实在是犯不着。”
贺景荣起得身来,将夫人扶入怀里,温言道:“孔夫子说杀身成仁,孟夫子说舍生取义,我身为他们的学生,岂能避开先师们的敦敦教诲。在正义面前,不能因为处境改变了,就找理由选择退缩。”
贺夫人苦声道:“可一旦不敌,不仅百姓失去了一位好官,我也将失去丈夫,孩子们也得失去父亲,你叫我们往后怎么活啊!”
贺景荣抚摸着妻子的头发,很是难受地说道:“泰岳一门,上下四五十口人命,死的不明不白,我身为他们的朋友,岂能坐视不理。现在,三绝掌就我父子俩学会,怎不能让伟儿去报这个仇吧。况且伟儿的使命,是帮泰岳派重塑门户,将三绝掌传承下去,绝不能有失。”
贺夫人无意识地挤出了几滴眼泪,泣声道:“要不咱们请些帮手吧,伸张正义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贺景荣将贺夫人抱紧了来,答道:“按武林规矩,门派内的恩怨,外人不能插手。就是请来帮手,他们也只能帮我留住此人,报仇雪恨这件事,还得由三绝掌的传人来做,不能假手于人。”
贺夫人极为难受,她真想劝阻丈夫不要去报仇。可他学了三绝掌,又怎能不履行诺言,去做那言而无信之人。情海极为酸苦,不管怎么安慰自己,眼睛就是难以听话,泪水哗哗直流。
贺景荣听到妻子的泣涕声,将她扶出怀抱,一边帮她擦抹着眼角边的泪水,一边宽慰道:“该来的来了,三十来年的等待没白费,即将如常所愿,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是。”
贺夫人破泪为笑道:“好,我为你感到高兴,祝愿你能如愿以偿地为泰岳派报得血海深仇。”
贺景荣微笑道:“你要相信正义,我是不会输的。我还想看着孩子成婚,帮泰岳派撑起门户,以告慰泰岳派先祖们的在天之灵。”
贺夫人没法劝慰住自己的丈夫,只好将心中的忧虑、苦楚化成微笑,挽着丈夫的手臂,朝着卧房走去。希望他睡上一觉醒来,忘记了昔日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心里装着的,只有家庭,只有一方百姓。
可君子一言九鼎,既是为正义而战,岂能说忘记就能忘记。
只盼他英雄无敌,消灭了敌人,还能保全自己。<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