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晞看了一下子的各种族中收藏典籍,却没有得出任何结果,当年的动乱,仍然是一团迷雾,而这些记载也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杂乱”。し.
她靠在椅背上,垂眸沉思。
少顷,她目光一动,恰好看到书桌一角放着的那张纸条,里面用钢笔写着几字,便是元晞和星家约好的时间和地点。
“看出来,星家有点急躁。”元晞暗道。
星家急躁对她来说却是好的。
待她不动如山,坐看大局。
而纸条上赫然写着
上午十一点半,雪心园。
翌日。
一辆低调的黑色奥迪停在了名为雪心园的会所门前,驾驶座上坐着的八尺大汉推门走出来,穿着随意,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强悍的硬气,一看便不是好相与之辈。
站在雪心园门口的一中年男人,气清儒雅,从容不迫,一身严谨的深衣,郑重严肃,冷静地看着等待的人到来,而他的目光却是落在奥迪车后座上,隔着黑色的玻璃,似乎看到了影影绰绰的一个侧影。
他身边还站了一个年轻的男子,看着也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却有一股年轻人没有的沉稳,斯斯文文,戴着金丝眼镜,透露着浓浓书卷气,好似富有经纶的年轻学者。
再加上他穿着一身儒服,就更像是那些高冠博带的风流才子,跨越时光而来。
再旁边,就是熟悉的人,星梨了。
星梨同样穿着一身清雅石榴裙,她站在这里等了一会儿,丝毫没有不耐烦,反而在看到那辆车抵达了之后,惴惴不安起来。
“哥”她低低喊道。
站在她身边那斯文男子,正是她的嫡亲哥哥星严,也是如今星家的嫡亲长孙,未来星家的接班人。再旁边,就是兄妹俩的父亲,当代星家家主老爷子的长子星冀。
星严头也不转,也不说话,只是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这个时候,那从驾驶座上下来的大汉,也就是秦四哥,还没有拉开车门的时候,另一边车门便被人推开,蓦地跳下一个瘦弱单薄的人下来。
星家三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虽说星冀和星严父子俩都表现得很镇定,可微微抿起的嘴唇还是泄露了此时两人并不平静的心情。
“咦”倒是星梨,发出了好奇的声音。
因为首先下来的这人,是一个瘦弱矮小的孩子,而并非他们以为的元家家主元晞。
只见这小孩子看着白白生生的,个子虽然不高,但下巴却微微扬起,眼神桀骜,也非同一般的小孩子。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袍服,剪裁合洽,精致儒雅,又头戴玉冠,让他看起来如同古代士族的金贵小公子。
星梨好奇,星冀星严父子俩更是在猜测这小孩子的身份。
恰好此时,车门另一边,走下来一人。
就是今天的正主儿,他们等待的那位,元家家主,元晞了。
看到元晞那一身衣服,星冀顿时眼神一凛。
今天他与一双儿女的穿着,并非空穴来风,也非是应和这园子才穿的一身古服。元家传承千年,规矩森严甚多,其外的外门六姓,同样也有诸多规矩,比如衣着方便,都是有要求的,尤其是在拜见家主的正式场面。
星冀听闻老父说,要求在今天的宴会上,所有的星家人都要穿上最郑重的服装,表示自己内心的敬意其实此举之意,便是一开始就向那位元家家主表明了星家的立场。
仍然愿以元家为主。
星冀本来是有些反对的。
时隔多年,万一如今的元家家主,是个锱铢必较的人呢当年元家的变故,无论星家是出于什么立场选择了背叛,可背叛始终是背叛,若是元家家主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们,一力认定他们就是叛徒,一心清理门户,他们这番表态臣服,凑上去被打脸不说,说不定就被送上去当成砧板上任意宰割的肉了。
星冀的担忧不无道理。
只是如今星家人也不多,寥寥十几人,再不复当年家族祭拜数千族人的昌盛繁荣场面,家主的话几乎是无人可反驳的,他老父下了决定,他这个做儿子的,自然只有遵从。
所以,他穿上了面见家主最传统的袍服,深色质地,肃穆华丽。
他的衣服,就代表了他的态度。
虽然不知道元家家主会以怎样的形象出现,但星冀都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可现在
那位元家家主,元晞。
她头戴羽冠,身披素净雪袍深衣,上有七星曜日银色暗纹,阳光下隐约生辉,外罩一层素纱禅衣,薄如羽翼,比那马王堆出土的素纱禅衣还要巧夺天工。它轻若烟雾,朦朦胧胧,素纱之下银色暗纹隐隐浮动,越发华美尊贵。
元晞手里捏着一柄雪白骨扇,镂空边骨,内藏三十二玉骨,通身异香,上洒金粉,华贵非常。骨扇轻轻敲着手背,元晞慢悠踱步至星家三人身前。
秦四哥没有跟上来,今日跟随师父来见世面的元石,却亦步亦趋地跑了上来。
大概跑了几步,又觉得自己失了礼仪,迅速整理了仪态,安安静静地垂手跟在师父元晞身后。
“家主大人,恭候您多时了。”星冀这一次是诚心诚意地弯下了腰。
元晞的衣着,同样也表明了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