髯须汉子窥到这个时机,飞快的扑上来把景司文抱住,将他手中的长匕首劈手夺取。他一个熊抱,将景司文压在旁边的墙上,口中哀嚎道:“我的亲爹啊,你这是要做什么孽啊,在我当值的时候出这种事!”
正自纠缠间,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人来到门口停住,高声向里面问道:“老范,这阵子没什么打紧吧?我刚才拉肚子去了趟茅房,回来才看到大牢的门没有锁。你这里没有什么情况吧?”
髯须汉子把景司文轻轻放开,扯开嗓门不耐烦的喊道:“你拉肚子干老子鸟事,跑过来耽误老子睡觉。”
门外那人磨蹭一阵,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你确定没事?听说最近街上不平静,我害怕有人跑进来骚扰,你可要小心啊。”
“要不你替我来值班?”髯须汉子不耐的怒骂一句:“老子现在回去睡觉,你替我来值班吧。”
“好了好了!”外面那人听到髯须汉子发怒了,只好磨磨唧唧的离开,口中还在叮嘱道:“你一定要小心啊……”
等外面那人没了声响,髯须汉子才松了一口气,低声对景司文说道:“景少爷,你也不要为难我了。我给你看着点,你现在就悄悄离开,今晚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景司文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来,脸上带着屈辱的神色,突然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记耳光:“废物!连报仇的勇气都没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木然走到牢房门边,髯须汉子把前后探看清楚,确定四下无人了,这才把他悄悄放了出去。
“你简直是造孽!”看着假景昆颓然坐回墙角木然不语,髯须汉子摇头恨恨说道:“毁了这么好一个年轻人!”
景司文返回自己的住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一进屋,他就跌坐在一把椅子上,浑身的冷汗浸透了衣衫。
“确实很难。”一个平和的声音在暗处响起,正是朱刚那熟悉的嗓音。
景司文艰难的笑了一下:“当时我把匕首尖端抵在他的咽喉前,是我这一生最艰难的一刻。我想过把匕首刺下去一了百了,但是最终我还是战胜了自己。”
“很好。”朱刚点亮屋子的灯火,为景司文递上一杯茶水,又递给他一条毛巾:“其实人的一生中最关键的就是几步。剩下的,就是为自己的选择买单。要不是为了背后的‘猎鲨行动’,其实我支持你把那个假景昆干掉。”
“好吧,现在我好点了。”景司文擦擦额头的汗珠:“下一步,就看涛瀛会馆那边怎么出招了。”
日子仿佛一下子恢复了平静。景司文变得更加颓废,每天就是喝得醉醺醺不省人事,然后醒来再喝。按照他的喝法,估计不出三个月,就会醉死在酒肆当中。
涛瀛会馆终于有了动静。在内线的安排之下,会馆中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半老头子又挎着一个篮子进了府衙大牢,说是给假景昆送点吃穿用的东西。
时间正是黄昏时分。大多数人开始准备吃饭,衙门里的差役也开始下班。这个时间最不容易引起别人的警觉,也是管理最松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