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一件怪事。”马梅说道:“虽然他晚上喝了酒,但是他到发案现场的时间比谁都快。”
“叫庆叔过来,我们一起跟他聊聊。”方见朝马梅吩咐道。
“庆叔啊,你在王家干了多少年了?”方见问道。
“哦,干了小二十年了吧。”庆叔神色平静,仰起头默默回忆着:“差十几天就满二十年了。”
“王员外这个人怎么样啊?”方见随口问道。
“不错,不论对家里人还是对乡亲们都是挺好的。”庆叔说道。
“不过人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不可能不犯错误。现在老王是修身养性了,不过我听说他年轻时候也是个暴脾气,干过不少伤害别人的事儿。”方见之前已经做了调查,对王亭均的过往有了一些了解。
庆叔点点头,没吱声。
“不管有什么恩怨,都是冤仇宜解不宜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应该看得很开了。”方见继续说道。
庆叔轻轻叹了一口气,移到方见桌子旁坐下。
他搓搓双手,艰难的开口了:“方大人,我知道你的意思。从昨天到现在,我看着你侦办案件的前前后后,知道你是智慧通天的人物。我就想着,什么事儿到了你的手里,没有个弄不明白的。昨天晚上王府发生的那件事,确实跟我有关系。其实我一早就后悔了,心里十分矛盾,想跟你说说,又提不起勇气。”
方见拍拍他的肩膀:“知耻则后勇。就是我刚才说的,人没有不犯错的时候。有些错没办法挽回,有些错可以挽回来。你跟我把实情说说,我替你拿个主意。”
“唉。”庆叔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说起来也是很早以前的事儿了。老王年轻时候确实火气爆,我很早就在他家里干活儿了,没少受他的气。后来老老王员外过世,老王继承家产后,脾气改了不少,近些年越发好起来。大家都看在眼里,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我跟他那点怨恨,其实早就到了九霄云外。”
“昨天晚上老王让我帮忙,替他去镇上到处找找小柯。我四处转悠,走到后面书院里。老许一个人正在喝酒,看我去了,就劝我喝了两杯。”庆叔悔恨的说道:“我不会喝酒,一喝就醉。老许又说起一些陈年往事,不知怎么的,我心里的火就拱起来了。心里非常怨恨,突然产生了报复的念头。”
“我从老许那里出来回到府中,在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又把以前宰牲口时用的麻醉药取了一点。然后出了门,在门房跟门子聊了一阵子,然后故意说是出府办事,好给自己创造不在场的证据。出了王府,我绕了个圈子,顺着院墙回到后花园的角门前。以前我在花园里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对这里非常熟悉。有时候出去忘了带钥匙,就把门拨开进来。昨天晚上也是一样,我拨门进来以后,偷偷摸到书房。这时,小鸾端着一碗粥进来,然后又出去了。我凑到跟前一看,屋里没有人,就把麻药撒进了碗里,又偷偷的跑了出来。”
方见听着这个离奇的故事,脑中的脉络渐渐清晰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老王来了。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进了门长吁短叹了一会儿,端起粥来喝了几口。药性很快就发作了,我在后窗户那里看见他倒在床上,不能动弹。正要进屋去行凶,突然角门又开了,一个年轻人溜了进来。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柱子。他摸进屋里,对着老王吼了一阵。老王中了麻药、失去了说话能力,只能在那里听着。柱子说到激动处,就在老王脑袋上来了一下子。血喷了出来,把柱子也吓着了。他手忙脚乱的在旁边扯过一块布,裹在老王头上。又跑到院儿里,捡了一块石头扔进旁边的院子。听见屋里有了动静,柱子就从角门跑了。我来到院子里,捡起柱子拉在院儿里的铡刀,也偷偷溜出了角门。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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