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付凌案后,海先生对方见好像有了不一样的观感。”和琳看着海澜希的脸色,小心的调侃道。
“哼!”海澜希苦笑一声:“方见是个绝顶聪明之人。这样的人如果没有为恶的心肠,那么就是可交的盟友。上次我们在晚宴之上耍了小小手段,他必定已经洞若观火,看透了我们的心思。后来我求到他,他依然不计前嫌、戮力帮忙,说明他是个磊落的人,有着宽广的心胸。这人如果我们一味与他作对,就是违背了天心。昨日我与王爷商议,决定改变对方见和枫云国的策略,尽可能与他们沟通合作,建立稳固的同盟关系。有了这样的前提,看待方见的行动,自然有了不一样的结论。”
“南越等国的专使如果秘密会面,想必是要对枫云不利。”和琳紧张的思考着:“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方见?”
“不必。”海澜希摇头:“我们在大赛期间的立场,一定要做到不偏不倚。况且,以方见的本事,莫非这三国专使的会面他会打探不到吗?不定方见正在策划着什么诡计,想要狠狠的坑三国一把。我们就静观其变吧,如果方见应付不了这些对手,那他也没有跟我们对等谈判的资格。”
他走到窗边,透过半掩的窗缝指着登天阁周围暗地里的一些影影绰绰的身形:“这些人中间,必定有枫云国的密探隐藏其中。方见如此厉害,他的手下也差不到哪里去。如果三国专使会面,必定逃不过方见的耳目。”
远在鸿宾楼的方见,突然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坐在对面的道夫斯捻着雪白的胡须,笑眯眯的看着方见:“怎么,莫非又被美女惦记了?”
方见苦恼的摇摇头:“一打喷嚏,必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突然,方见又猛烈的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登天阁中,南越国包下的二楼一层,大家正在热闹的推杯换盏、大声说笑。旁边的雅间中,透过半掩的窗棂,可以看到徐世勋正在与几个供奉低声谈笑。
在登天阁背后的二楼窗棂突然打开。一个样貌丑陋的老者飘然而出,如落叶般飘落在背静的小巷当中。他身形如同鬼魅般四处巡梭,转眼便把周围仔细检查了一遍。
看周围无事,老者轻声发出一声唿哨。早已换了一身青布长袍的徐世勋飞身而下,落在陋巷之中。他快速的紧赶几步,在丑陋老者伴随之下消失在小巷的深处。
在登天阁三楼,徐世勋等人正上方的房间内,朱刚把一个漏斗状的窃听装置贴在地板上,细细的听着楼下的动静。徐世勋离开的同时,虽然下面依然笑声不断,他已经敏锐的感觉到屋中的正主儿已经离开。
他来到后窗边的暗影处,透过窗子微开的细缝向外望去,正好看到徐世勋背影在小巷深处湮没。他悄没声息的出了雅间,来到登天阁阳面一个敞开的窗子前,借着屋中的灯光向远处打了个古怪的手势。
徐世勋飞身急进,拐过两个无人的巷口,已经来到一个小河汊旁。
一条小小的乌篷船早已等在岸边。徐世勋俯身钻进船中,身后跟着的丑陋老者充当船夫,拿起船边放着的木浆,把小船划向了河流深处。
同一时间,在清风楼下的水边暗影处,松之助也乘上了一条小舟,划向了夜色中的迷情河畔。
一条画舫在迷情河上漫无目的的飘荡。它既不像别的画舫那样歌舞升平,也没有传出热络的宴饮之声。船阁中漆黑一片,似乎没有人迹。莫加林坐在画舫的边上,手中擎着一根长长的海杆,居然是在这烈火烹油般的繁华盛景中独自垂钓。
几个供奉乘着小舟,漂浮在画舫的周围。一旦有别的船只接近,都被他们用舟体隔开,以保持莫加林垂钓的意境。莫银珠抱着一把北地特有的细长月琴,坐在画舫船阁的暗影处,轻声的弹奏着一只呜咽的小曲儿。就是这几乎接近于无声的小调,居然在河面上勾出了一番风吹草原现牛羊的寥落意境。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幽暗的船舱之中,突然传来了低低的语声,带着一丝笑意:“皇子阁下真好雅兴,居然在这无边繁华中垂钓,只怕要把许多人惊掉下巴了。”
“徐兄弟说笑了。”莫加林巍然不动,口中撒漫说道:“不知突然相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