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大佬相互看看,均感不可思议。宣州民风淳朴、一向被视为首善之区。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钻出这么个人物。不过方见言之凿凿,必定是有了足够的证据。所以三人虽然惊疑,但是并没有打断他的陈述。
“这个势力被分为两个部分。”方见继续爆料:“一个是专司暴力破坏、杀人越货的组织,成为宣州帮;一个是为他们的罪行进行掩饰、同时暗中运营企图主导宣州民意的组织,称为宣州会。”
方见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左鼎山:“这是宣州会的人员名录,请左老大人过目。”
待左鼎山接过册子细看,方见继续说道:“宣州帮的犯罪实证我们已经多有掌握,不过这宣州会形式隐秘、组织严密,我们虽然掌握了会中人员的名单,但是要找到他们参与各种罪行的实证,却十分艰难。在这两者之中,我认为危害更大的,其实是宣州会。他们潜藏于背地里暗司阴事,比明面上胡作非为的宣州帮更加可怖。试想如果被这些人左右了宣州政局,众位老大人将如何自处。此事如何处置,我想听听三位老大人的意见。”
左鼎山看着册子,脸色不断变幻,可以看到他的心中正在经历着翻江倒海一般的波澜。良久看罢,他默不作声,将册子递给下手的巡抚许自开。许自开看罢,又传给兰亭。待三人都看完,左鼎山有疲惫的说道:“啸天,你也看一下。”
左啸天伸手接过册子,匆匆的翻看起来。不一会儿翻阅完毕,他眉头紧皱,默不作声的将册子送回到方见手中。
“没想到,这些孩子惹下了如此巨祸!”良久左鼎山才喃喃的说了一句。
“莫非此事居然是真的?”许自开不可置信的看着左鼎山:“左公,此事你怎么说?”
“啸天。”左鼎山疲惫的摆摆手。
“许叔叔。”此处没有外人,左啸天依然用着平时的称呼:“其实,我和父亲大人早就觉察到老二啸声与宣州一些势力中的实权人物有背后的来往。原先以为只是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一起交往,所以没有过于干涉。没想到,他们已经成了恶势力的帮凶。”
“老兰,你怎么说?”许自开又问向兰亭。
“我家老三也涉事中。”兰亭脸色也不好看:“从他平时的行止来看,此时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三个大佬陷入沉思。方见在旁边开口、语气沉重:“有件事情我不得不提点三位老大人一番。这个冷山,身后可能有不可测的背景。他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可能是某种势力在宣州的代言人。继续姑息下去,一旦到了那人阴谋发动的时刻,就是不可测的大祸,恐怕会殃及众位的家族。此时如果我们断然行动,将其及麾下势力涤荡干净,虽然会有切肤之痛,但是起码保证了各位的清白和宣州政局的稳定,将来攀扯起来,大家都是平乱的有功之臣。如果放弃了这次机会,万一事情闹大,恐怕将来有理也将不清楚了。”
左啸天毕竟年轻,早已将事情的关碍想了个透彻。他向着三位大佬深深施礼:“方大人说的是肺腑之言。此乃大是大非的站队,请父亲和二位叔叔明断。”
站队?
三人心头一震,仿佛想起了记忆尘封中的某些片断。他们交换了一下眼色,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决绝之色。
“方大人。”左鼎山朝方见拱拱手:“宣州帮必须剿灭,此时不容再议。只是这宣州会牵扯甚广,不知方大人准备如何应对?”
“除三名会首之外,其他人均暂不处置。”方见早已胸有成竹:“待尘埃落定之后,此事我会交予宣州官府做后续跟进。我个人意见,只要不是大凶大恶,未必没有自新的余地。”
“啸声……”左鼎山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岁:“其实我待他们兄弟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他怎么会如此糊涂?”他是风里火里滚过来的,一眼便看出了这起重大关窍。必定是冷山利用这些人心中嫡、庶的观念,激起宣州会诸人心中的不平,借此将他们组织起来与主流社会抗衡。
“左大人请放宽心。”方见思忖片刻:“如果左啸声有所悔悟,我可以放他一条生路。不过他必须配合我们将冷山引出,然后将其歼灭。如果他能有立功行为,可以对他网开一面。”
他又转头看看兰亭:“兰若、元德也可依此办理。毕竟他们手中没有直接的人命,量刑时可以再斟酌一番。”
“多谢方大人高义。”左鼎山与兰亭向着方见拱拱手。二人岁数颇大,惜子之心早已深入骨髓,否则也不会发现孩子的不妥当而一再迁就。如今得了方见的承诺,心中稍微放松了一点。
“方大人这边,可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左鼎山毕竟老练,迅速转回了正题。
“天极营两万士兵,已经将宣州帮在宣州周围的八个营地团团包围。只待一声令下,便会开始行动。宣州帮血债累累,断无放过的道理。而且其中高手甚多,如果有人逃了出来,恐怕会对宣州的治安产生极坏的影响。所以我已下令,所有宣州帮众一律格杀,绝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