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老!”欧伯颜大喜,疾步上前。来到老头面前,躬身施礼道:“欧伯颜,拜见尤老先生!”
“别客气了。”老头磕磕烟袋锅子,摆摆手:“你现在官居一品、位高权重,就不必再给我行礼了。”
“那怎么可以!”欧伯颜笑道:“伯颜品秩再高,也是尤老的晚辈。何况尤老在先帝时期便是先皇的贴身侍卫,现在为了先帝遗命依然在日夜奔波,更是值得伯颜钦佩。陛下也有吩咐,让我见了尤老,代陛下感谢尤老的辛苦。”
“唉。”老头摇摇头:“别提了。老头子争气一世,临老却差点坏了大事,让人钻了空子,差点要了方见的性命。现在想来,也是后怕不已啊。”
“匪人处心积虑、丧心病狂,寻常人哪能料到?”欧伯颜来到老头身边坐下:“尤老切勿再因此自责了。况且吉人自有天相,方见现在愈发出众,足以令尤老宽心了。”
“呵呵。”尤老一笑:“这孩子倒是很对我的胃口。跟着他时间久了,觉得整个人都变得年轻了。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跟他堂而皇之的见面呢。”
“尤老忠肝义胆,为了天家默默付出,伯颜钦佩之至。”欧伯颜动情说道:“方见已然成人,离坦诚相见的那天已然不远了。”
老头默默点头,又问道:“雷击的事,调查现在可有进展?”
“还是牵涉到一些皇家的家事。”欧伯颜并没有明确回答:“当年夺嫡的内幕,尤老也大都知道。有些人到了现在还是心有不甘,依然想要搞风搞雨。陛下念及骨肉亲情,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迂腐。”老头冷哼一声:“别人都出刀子了,他还在那里妇人之仁。也罢,我也不想参合那些事。不过再有人给我上眼药,我便不会对他那么客气了。”
“尤老领有先帝遗命,自然可以当机决断。”欧伯颜微一踟蹰:“只是如果牵涉过大,还请您老给宫里递个消息。”
“哼!”老头哼了一声:“这次青山府的事情,我看你们铺陈的场面够大。不是我怪你,这么大的事,非要等一个小孩子发现了才出来解决。你这一品大员,平时干什么吃的?”
此话一出,弄得欧伯颜面红耳赤,半天才摇头叹道:“尤老怪罪的是。是我失察,才让敌酋坐大。”
“唉。”老头叹口气:“我也说不得你。我自己,不也让匪人钻了空子?”
两人相互看看,同时苦笑起来。
“此次方见青山府之行收获不小。”尤老暗中紧随方见,对他的所有事没有不知道的,便把方见一路的奇葩故事简要向欧伯颜介绍一遍。
欧伯颜脸色精彩绝伦,半天作声不得。最后才说道:“此事回去学与陛下知道,定当浮一大白。”
“你回去问问,方见的事情准备怎么办?”老头绷着脸,似乎连皇帝都没有放在眼里:“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拖着,放着个孩子在外面瞎逛荡。”
欧伯颜苦笑道:“此事陛下应有考虑。只是你我都是外臣,说得太深恐怕也不合适。”
“随便吧。”老头一摆手:“反正也不是我孙子,爱怎样便怎样吧。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有什么情况还是通过原来的途径联系。”
“我送尤老。”欧伯颜站起身。老头摆摆手,把烟袋锅子往衣领里一插,大摇大摆走到门口,唰的一下不见了。以欧伯颜的功力,居然没看清他是怎么走的。
时间过午。所有的细节都已经敲定,剩下的就是准确实施。郑世丰拿到所有行动的资料,匆匆离开马府,奔向飞凤军大队的隐藏地点。实际上,牵涉最多的还是大部队的行动,包括了若干分支与各方配合人员的衔接。现在离行动开始时间已经不多,还有大部队的人员和兵员分配问题需要敲定,因此他是最急的一个。
最清闲的莫过于方见了。所有的行动都有人在盯着,他需要做的好像只有到时候大打出手、削那些敢于跟自己作对的敌手了。
“太舒服了!”方见心中大声叹息着,在马府中窜来窜去。不用自己殚精竭虑、思前想后,怕这个怕那个。唯恐思虑不周,导致最后功亏一篑。
有人在背后支持,这种感觉真是又新鲜又快活,让人憋不住想干些什么。
“小伙子,没事干是吧?”一声粗豪的喝声传来:“过来帮忙。”
方见扭头看去。看到后院的草棚子旁边,几条大汉正在搓着一条条大拇指粗细、不知有多长的绳索。旁边还放着大堆的材料,看来还有很多活儿没有干完。
“哦。”方见哭笑不得。只得走了过去,在领头大汉的指导之下,干起了编麻绳这个很有前途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