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陆柏安的话,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陆敏先跨了两步来到许为身前,看样子是要防止许为冲动拔刀。
毕竟陆敏还想仰仗谢家的隐山卫来夺回《梵本三昧经》,他那张被雨水打得稀里糊涂一团乱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光凭眼神就看得出他在规劝甚至恳求许为隐忍。
不过这次许为也并没有拔刀,只是望着谢柏安淡淡道:“你以为自己是目光长远、心思成熟,天生就有拿别人性命去牺牲的权力,不过在我看来你就是个只会躲在高门屋檐下还不自知的老懦夫罢了。”
谢柏安想要说话,却被许为抢先道:“当年的南陈宫中多的是你这种自诩为天之骄子不拿百姓放在眼中的人,殊不知在高门屋檐被隋军攻破后,他们也不过是隋军眼中的一具普通尸体而已。只能说有的人活了一把年纪终究只是活在自己的幻梦中,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的性命轮得到你来权衡,等谢老板你真正遭受过无妄之灾和生死之痛后,再来跟我探讨几十条人命和三十万贯钱哪一个更珍贵吧。”
“你这小儿!”谢柏安指着许为道:“简直是强词夺理,老夫我历经的磨难比你吃的盐还多,你知道我为谢家赚了多少钱吗?你知道现在谢家的产业财力依旧是江南魁首吗?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要是你真的经历过生死劫难却依旧不懂生命之可贵,那只能说明你天性就是自私。至于你有多少钱,我更不在乎,你就好好养着身子多活两年,多娶两个小妾吧。”
其实无论是对于放任强盗抢虐杀人的陆敏,还是自以为可以随意牺牲他人的谢柏安,许为只深深感受到了何为道不同不相为谋。
谢柏安被许为气得一抖一抖,似发泄般紧紧搂住身旁两个小妾的丰腴腰枝。
陆敏见状重重叹了口气,连忙走到谢柏安身前打圆场道:“谢老君莫要生气,许为本来就是这样一根筋不听劝的人。不过他的实力咱们也是有目共睹,就跟您手下那些隐山卫一样,他们有点本事的人都会有些古怪脾气。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他吧,他跟您面前就是个孙子辈,能懂什么呢?”
“是啊老爷,许为他还年轻,而且打小就在战乱里打滚,学识和精明自然比不上您。”袁秋宁也在一旁帮着许为说话道:“我这个弟弟若是顶撞了您,我替他给您赔不是。”
“小袁啊,我才懒得搭理他,咱们怎么都算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漂亮的小妾有的是,你又帮了谢家那么多,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你若为了陈文傲那只小狐狸要离开谢家我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若是为了这个没用的小子,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谢柏安拉着袁秋宁的手道,“你再想想,再想想。”
“唉老爷,我要离开谢家真不是为了许为,那玉星阁里年轻的男宠应有尽有,我又何必铁了心跟着一个旧相识呢?我只是在谢家住累了而已。”袁秋宁轻轻把手从谢柏安的手中挣脱开,脸上也恢复了慵懒淡漠的神情,“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咱们的家事,免得被外人看笑话,咱们还是先看看该如何夺回那经书吧。”
陆敏见袁秋宁提到经书,也接着说道:“是啊,现在咱们虽被困在石头城里面,但总不能就这么束手就擒,眼巴巴看着高振他们得逞吧。今日谢老君你也损失了那么多人,而且现在谢、陆两家本就在一条线上的蚱蜢,若让高振得势,咱们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见到袁秋宁和陆敏为自己说话的许为又一次沉默无语地低下了头,他本来明明觉得自己心中的道理一点错都没有,可当看到袁秋宁和陆敏服软的样子,回想起之前在万金质库里大家也是如此帮自己说话,许为顿时又感觉自己真的错了,因为他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他的一时冲动很难不影响到其他人。
“行吧,行吧。”谢柏安朝着许为冷哼了一下后便转向了陆敏,他轻轻挠了挠头表情为难道:“只是我们也损失了那么多人,你手下这位许公子还对着隐山卫如此不敬,若要再调动隐山卫,光光五万贯是真不够啊。”
陆敏知道谢柏安想要提价,此时却也没有别的办法,隐山卫虽说实力不如那群面具人,但好歹也是曾经是真刀真枪造反打过隋军的起义军,而且这几年除了日夜操练外还以战养战剿灭了神都城附近所有的山匪,实力绝对要强过陆家那些黑道打手。
陆敏很清楚,若是只依靠自家打手,可能上百人都不够那几个青铜面具人打的,而且谁知道高振他们会不会有别的后手。
再者陆敏已经付了五万贯钱,要是就这样放弃利用隐山卫,他才是真正折大本的那个。
想到此陆敏也只能勉强笑了笑问道:“那老君还想要陆某加多少钱呢?”
“该加钱呢?还是要些什么呢?”谢柏安摸着自己发白的胡子沉思着。
一旁的柳嫣跨着腿,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说道:“要什么钱?‘双飞蝶’这种打着灯笼都买不着的好刀难道不该拿下来吗?谢老君忘了得中原十刀者得天下的传闻了?”
“好!”谢柏安闻言当即下决定道:“小柳说得有道理,虽说只是传闻但老夫始终是南陈旧人,集齐中原十刀助南陈的皇室一臂之力老夫自然是义不容辞。”
许为听谢柏安的话只觉得离奇,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是可以再外人面前说出来的吗?<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