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推门走进来的是两个中年男子,他俩手上都拿着长柄的障刀,这种刀的刀柄和刀刃几乎一样长,很像绿林山匪经常会有的大砍刀,但形制要比大砍刀精致上不少。
而后走进来的是陆敏和一位女子,那女子面戴丝巾看不清脸,她身穿竹青绿的窄袖襦衫,腰下的长裙上也好几种不同身前的白色相间辉映,在秋日白晃晃的阳光下显得尤为亮眼。虽无甚金贵的花绣点缀,但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远远的许为还没有看清那女子是何人,只看到了她手臂叠起之间稳稳地匍匐着一只“金背银床”的胖橘猫,那橘猫身子一动不动,但都却在上下左右来回环视打量,似乎正绞尽脑汁想要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
许为坐在床上打量着那只橘猫的时候,那只猫也发现了许为的视线,不过它圆咕噜的大眼睛只看了许为一眼就转向了其他地方,看来在这只橘猫的眼里,许为远没有飘进屋子的树叶那般有趣。
今日因为要外出而穿着胡服短靴的陆晓已经挤过后面的一众人走到了那姑娘跟前,可能是因为有些着急,陆晓脸上微红一片很是娇嫩。
陆晓望着比自己个头要矮些的女子不解道:“姑娘来找许为究竟所谓何事,他现在还是病人,何苦这个时候来为难他?”
穿着竹青色襦衫,怀里抱着胖橘猫的女子没有理会陆晓,只是淡漠地环视了一眼房间里的所有人道:“都出去。”
“什么意思?姑娘你究竟是什么人?”陆晓见女子如此无礼,眉头微微皱起道,“如此直直闯入别人家里,是否过于有失礼数……你若再不离开,我……”
陆敏对抱着橘猫的女子明显有些忌惮,连忙拉住妹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而后对抱着橘猫的女子笑道:“我妹妹她不知情,又素来关心许为,所以出言有些无礼。谢夫人既然已经见过许为了,不如就移步正厅先商谈一下正事,谢老君他是否愿意……”
“老爷在的时候再称呼我作谢夫人吧,我姓袁,你可以随便称呼。”女子也不看陆敏,只是远远打量着厢房里的床,和抱着药箱蜷缩再角落里的郎中黄伯,“让所有人都出去吧陆老板,老爷的答复等我探过许为后再告诉你,那个答复不会让你失望的。”
“等一下,你究竟要作什么?”陆晓不顾陆敏的阻拦再次挡在了袁姓女子的前面。
“小姑娘,看到你兄长在旁边了吗?今天无论我要对许为做什么,你都阻止不了。”袁姓女子望着陆晓微微一笑道,“你杵在这里未必就是对许为好,快些走吧,把碳炉也拿走。这个天气用碳炉对病人来说未必是好事。”
抱猫女子向后看了一眼也没有发话,但很快就有两个家仆,各用扁担挑了两个箱子蹑手蹑脚走了进来,将两大两小四个箱子都放到了许为的床边。
黄伯虽然害怕,但凭着他还算灵敏的鼻子以及从医多年的经验,他发现这四个箱子居然全是药箱,而且里面散发出的味道有很多是他这辈子都没有闻到过的味道。
对这种奇异药香的惊讶甚至让黄伯战胜了恐惧,他放下手中的药箱想要上前去一探究竟,却被那两个挑扁担地人大声喝止,“老东西,干什么?!想要偷学我家夫人的灵药?”
黄伯吓得又后退两步回到了原地,一旁的许为看起来倒是丝毫不为所动,他的语气依然十分轻松,“别看了黄伯,她配的药虽疗效极高但大都带毒,贸贸然研究可能会丢了性命。”
“许公子认得那女子?”黄伯听了许为的话,惊讶地回头问道。
“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呢?现在也不好说了……”许为望着女子怀里的橘猫意味深长道,“无妨的黄伯,你快些离开吧,今日的诊疗真的多谢你了,我在这不会有事的。”
郎中黄伯闻言自然也不会赖在此处找不痛快,转身抱起自己简陋的药箱,再望向那四个由稀有奇木打磨制成,还抹过名贵精美涂料的药箱,暗自侧头“唉”了一声,匆匆离开。
抱着橘猫的袁姓女子让自己身边的人都退到门外,陆敏还在等着这女子口中的从谢家来的回信,也不敢怠慢该女子,拉着神色十分不情愿的陆晓朝门外走去。
袁姓女子让陆晓身边的那名丫鬟将准备好的餐点拿了过来,在挑选了两盘留下后,让丫鬟拿走了其他准备好的菜。
在门外看着的陆晓少见地板着脸,转头问陆敏这个自说自话将陆府当自己家一般横行霸道的女子究竟是什么人?
“她啊,就是谢家那个大老爷六十岁时娶的小老婆咯。”陆敏虽然在人前十分恭敬,但忍了好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啐了一声,“说到底,不过就是那老东西的一件珍爱玩物罢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