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老爷子看向奚父和奚母。
“爸,您是明白人,儿女都是我的心尖肉,是我的命,其他的事我都可以不计较,可谁动我的儿女,我就和谁拼命!奚凝蓝心肠歹毒,想毁掉瑶瑶的脸,毁掉她的终身幸福,她做的那么狠,还说什么一家人,太可笑了,就算是外人也做不到她那么心狠手辣,既然她能作出那种事,就足以说明她从没把我们当做一家人,”奚母不等他说话,先表明自己的态度:“今天,我把话说清楚,不管谁说情,就算我死,闭眼之前,我也要把奚凝蓝送进监狱里,我不会放过她,死也不会!”
奚老爷子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
这件事换做是他,他也不会放过伤害他女儿的人。
不管那个人是谁,以前他们曾是什么关系,在对方伤害他女儿的时候,双方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仇人。
他没开口为二房求情,开口了,不过是自取其辱,被围观的外人骂几句老糊涂。
“就这样吧,”他对奚恒和卢慧雅说:“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瑶瑶的事,蓝蓝的确做得太过分了,我没脸替蓝蓝求情,蓝蓝让警察带走,但我会为蓝蓝请最好的律师,以后你们好好教育孩子,不要再让他们犯错了。”
“不要啊,爸!”卢慧雅哭着爬到奚老爷子脚下,“爸,求求您,您救救蓝蓝,蓝蓝是您亲孙女啊!蓝蓝坐牢,您面上也不好看对不对?蓝蓝年纪还小,她知道错了,以后她一定不敢了!”
奚凝蓝瑟瑟发抖,也哭着说:“爷爷,救救蓝蓝,蓝蓝不想去坐牢,爷爷……”
事情刚发生时,她还凭借着对奚淸瑶的恨意,产生了一股只要能弄死奚淸瑶,哪怕她去坐牢也无所谓的冲动。
可时间久了,冲动消失,她冷静下来了,她越想越怕。
她是奚家的大小姐啊,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她怎么能去坐牢呢?
虽然她没见过真正的监狱,可她在电视上见过。
电视上的监狱想必已经是美化过的了,看上去都那么的可怕。
很多人待在一间房子里,吃饭排队,伙食单调又粗糙,每天穿号服,没办法穿华服美衣,也没办法和朋友们逛街游玩。
失去自由,每天和一群犯罪的人关在一起,说不定会被变|态的人欺凌,只要想到这些,她就吓的瑟瑟发抖。
她没她想的那么勇敢,没她想的对未来那么无所谓。
未来,她即便没办法嫁给宋惊澜,她还想嫁给一个英俊潇洒事业有成的男人,而不是被关进监狱,一关就是好几年,错过她最美好的花期。
她知道错了。
真的知道错了。
此刻,她终于明白了,哪怕是在自己家里,不能动的东西还是不能动的。
虽然她爸妈看上去很厉害,几乎无所不能,可当她碰了不能碰的东西时,她爸妈依然保不住她。
她抓住奚老爷子的裤脚,哭的肝肠寸断:“爷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让大伯和伯母原谅我,我发誓,后半生我给他们当牛做马赎罪,我会好好孝顺他们,求求您让他们放过我吧……”
奚老爷子忍不住再次看向奚父和奚母。
虽然理智告诉他,奚父和奚母不会原谅奚凝蓝,可是看到自己的亲孙女哭的这么惨,他还是忍不住动容,希望奚父和奚母能心软,网开一面。
只可惜,奚父和奚母对谁网开一面,都不会对残害自己女儿的人网开一面。
他们就像是忽然变成了铁石心肠的人,看到奚凝蓝跪在地上痛苦着忏悔,不但不觉得怜悯,还觉得特别解气。
如果不是他们的女儿运气好,有辛雪梨那样热心肠又有本事的好朋友、如果不是辛雪梨恰好认识岳崖儿那么厉害的医生,他们的女儿这一生就毁了!
他们或许可以原谅伤害他们的人,但他们绝对无法原谅伤害他们儿女的人。
永不原谅!
看到奚父和奚母一脸的冰冷漠然,奚老爷子叹口气,站起身,对领头的警察说:“要是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你把奚凝蓝带走吧。”
继续留在这里,不过是让人多看些笑话而已。
“好,”领头的警察点头,示意他的手下给奚凝蓝戴上手铐,他看向奚父和奚母:“奚凝蓝有没有同伙,我们会继续追踪调查,请二位放心,还是那句话,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奚父郑重道谢:“谢谢您们,辛苦了!”
冰冷的手铐戴在奚凝蓝的手腕上,奚凝蓝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她拼命地挣扎着,撕心裂肺的冲奚恒和卢慧雅嘶喊:“爸、妈,救救我,我不想坐牢,救救我!”
看到警察们推着杨雪芳和她女儿朝门外走去,卢慧雅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拼命哀求奚父和奚母:“大哥、大嫂,只要你们可以放过蓝蓝,不管你们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们!”
奚父冷冷说:“我只想看到伤害我女儿的罪魁祸首绳之于法,其他的,别无所求。”
奚母狠狠瞪着她说:“卢慧雅,放过伤害我女儿的人绝不可能,但是,如果你能告诉我二十多年前的真相,告诉我,我流掉的两个孩子是不是和你有关,你女儿在监狱里的日子说不定会好过一些!”
“你什么意思?”卢慧雅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难道你还要让人在监狱里对付我女儿不成?你、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奚母冷笑,“论恶毒,我比得过你吗?我的孩子还在我腹中时,你就能害他们,两条活生生的小生命被你给害死了,比毒我比的过你吗?你才是恶毒本毒才对!”
卢慧雅几乎要吼出来:我只害了你一个孩子!
还好,她理智尚在,这句话只在她脑海里打转,她没真的喊出来。
她只害了奚母一个孩子而已。
奚母第一次怀孕,是真的意外胎停,不是她做的手脚,她什么都没做过。
第二次,才是她做的。
可是,这话她没办法说。
这种她明明只做了一件坏事,可对方却把所有的坏事都扣在她头上的感觉特别憋屈,她却没办法解释。
她要气疯了,只能全盘否认:“我没有!你的孩子不是我害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