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允谦望着面前小眼睛男孩:“没舔过。”
小丫梳着两根朝天辫,奶声奶气瞪着大眼睛歪头接话道:“可铁在我们这里是甜的,你真不尝尝吗?”
这小姑娘长得倒是挺乖,也是他们抠掉雪人眼睛惹哭的那个小姑娘吧。
“不尝,你们两个五六岁的小孩儿,还想唬弄大人。”
霍允谦将冰川子随手递给身后的人。
他挺和蔼的摸摸小丫的朝天辫,还微挑下眉:傻子才会尝。
“嗳?!”
霍允谦没想到,傻子就在他身边。
还是他养的人。
霍允谦扭头看向九宝。
铁是导热的,舌头伸出来,舌头热,用后脑勺想也该知道会被铁粘住。
许田芯也因九宝突然舔了冰川子稍显一愣。
孬孩和小丫,立马欢快地拍手笑了起来:
“哈哈哈,黏住了……”
“快来人看啊,有人舌头黏铁上啦。”又一个傻子上当了。
要是有人问孬孩,你们这里什么好玩?
孬孩一定会说:我们这里外地人最好玩。
此时,九宝舌头粘在铁上,抱着冰川子像在抱着人跳舞,还根本控制不住地不停流哈喇子,正在冰上无助地转圈圈。
九宝的表情在看向霍允谦时,似求救,还有些痛苦,甚至他自己好像也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
所以许田芯到底没忍住,站在一旁,噗的一下笑出声。
九宝的“童年”终于完整。
尤其听到直播间背景音乐换成:“快乐是什么,快乐就是当你……快乐就是,就像,和那个什么差不多……”时,许田芯更是想注意礼貌忍住笑都忍不住。
直播间家人们还说:
已经排排坐在等着,我们就等着撕裂那一刻。
许田芯一边抹着笑出来的眼泪说:“知道什么叫铁子了吧,一起舔过铁,老铁老铁就是这么来的。”
一边又眼急手快拽住要脱裤子的孬孩儿:“干什么?”
多亏抓得快。
孬孩正示意九宝蹲下,他扭头笑眯眼告诉许田芯:“姐姐,我用尿呲他,我尿热乎,一呲,他舌头就能下来。可好使了,你信我。”
许田芯拎着孬孩脖领子让站远点儿,我信你尿黄,看你奶知道你又惹祸,回头揍不揍你就完了,去要热水囊。
许田芯赶紧对九宝道:“对不住对不住,你先自己哈热气,也让葛公子和苏公子,帮你哈哈气……”
许田芯没敢说,让霍允谦也帮忙给哈气。
“我已经招手叫人送水囊,用温水就能浇下来,坚持一下就会……哈哈哈。”
许田芯说着说着,忽然又想起一事儿大笑起来。
家人们呐,你说要是告诉九宝,他舔的这根冰川子另有用处,他的表情被直播上,会不会更精彩?
冰川子,厕所用,我们这里室外厕所还叫猫楼。
你想啊,零下好几十度,排泄物在外面会被冻成小冰山,不可能在上的时候会洒的特别均匀是吧。
时间一久,高处就会凸出来,别的地方还没有。
那怎么办,就是用它chuachua铲平。也可以说是戳平。
铁在这里又这么珍贵,不可能为捕鱼再单准备一个。
其实家里有这个的,都算是村里条件好的人家了。
所以这个她也不知道是从谁家要来的冰川子,它之前就一定是干那什么用的……
而这面,九宝到底没耐心等来温水。
江边确实搭了几个烧热水的棚子,为给看热闹和冬捕的人取暖用。
听说今日还有羊汤,但在江面另一侧,靠近铺子那面。
九宝自个哈了一会儿热气,忽然稍稍使劲一拽:“哎哎呦,呼,鹅得舌头!”
许田芯忍着良心痛,立马凑近瞪大眼睛直播。
她就知道,武将都是急性子,赶紧将冰川子上的肉丝给播上。
直播间家人们更坏,满屏飘着哈哈哈,在看到撕裂那一刻心理舒爽了,还让许田芯一会儿给九宝煮碗麻辣烫,想要看麻辣烫后传,火锅也行啊火锅。
“给我看看,没事儿吧?”许田芯想看九宝舌头。
霍允谦上前一步,挡在许甜心和九宝中间。
他拧眉心想:你一个大姑娘家,看人家舌头干什么。
许田芯不死心,从霍允谦左胳膊那里探出头问九宝:“那你说几句话,我听听。”
霍允谦有种直觉,总觉得许大宝就是想看热闹,他伸出食指,用手指头给许甜心推动着让站直:
“前面带路,走,去捕鱼。”哈哈哈好一会儿了,没干正事儿。
好吧,许田芯这才放过九宝。
可九宝却对葛七小声说:“是有点甜,不信你尝尝。”
葛七甩给他一个信你会有鬼的眼神。
苏侍卫也嘲笑九宝:你个傻子。
“你看,怎么都不信呢,说谁傻呢,腥甜也是甜……嘶,呼呼,好疼。”
捕鱼小分队终于启程,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鱼。
而在离开这片热热闹闹的区域时,许田芯还一路走,一路顺来不少捕鱼工具,让霍允谦侧目。
“太爷爷,有网吗?”
四伯腰间绿布条还没空解下来就要去指挥捞鱼,闻言从身旁小子手里抢过小型渔网就扔给许田芯。
被抢的小子:“……那我怎么办?”
忍着,作为村里最高辈分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四伯瞟眼霍允谦还问呢:“这几位是?”
许田芯急忙蹲下身捡网,闻言大声回道:“是贵客,我奶让我招待。”
噢噢,看起来就像贵客样,备不住是来和许家谈买卖的,现在进村穿得好的人,基本都是来寻许家:“那你好好招待。”
四伯又特意对霍允谦几人笑着喊道:“贵客,今日来的人多,她奶事又多,您别挑理。按理我都应该陪着,但我这头一会儿起网也全是事儿,这么着,有什么需要的,您就和田芯说,别客气。”
霍允谦对四伯一点头。
过一会儿,许田芯又遇到王玉生的爹,“王爷爷,有铁锹吗?”
“有!”没有也会有。
王爷爷搜寻一圈儿,从别人家大孙子手里抢来俩铁锹,拿来吧你,又从江面上滑着扔给许田芯,嘴上嚷嚷:“都躲开,菜刀菜刀,看扎着扎着。”
老爷子这么一喊,周边的人本能地快走几步,给冰面让出一条空旷的路。
“大娥奶奶,我想要装鱼筐,哪里还有多余的。”
筐,这不是现成的。
啊?可是大娥奶奶,您筐里在装着东西。
没啥,就是一些冻香菜要待会儿要洒在羊汤里,还有一些盆碗筷。
大娥子将大盆摞小盆,四五个木盆,木盆里装着一些空碗顶在脑袋上,犹如练杂技般,腋下还夹着两捆冻香菜,在冰上嗖嗖走,走得那叫一个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