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手持长刀,一马当先,身后是无数黑色甲胄的关宁骑兵,他们远远的就在挥舞手中大刀,冲到五百步左右的时候突然分成三股。
其中一股,正是奔着后面这些满洲正红旗骑兵冲杀过来,是夏国相率领,人数不多,只有三百余名关宁骑兵,
对方人数虽然少,但是这些满洲骑兵却不敢小觑。
多年以来,他们与关宁骑兵交手无数次,虽然总能占据上风,但对方野战能力却并不比八旗铁骑差上多少,一样会对己方造成伤亡。
再加上眼下的情况,很多清兵其实都没不剩下什么作战欲望了。
吴三桂带着最大那股关宁骑兵直奔阿巴泰正蓝旗满洲骑兵的屁股冲过去,这还没完,在他们身后,密密麻麻的定海军水兵登上岸,为首的正是都尉刘四,他们好像红色云彩一样压过来。
闯王李自成在阵中亲自作战的消息越传越远,已经跑了一段距离的田见秀不知怎么想的,带着几十骑冲杀回来,还有周围已经溃散的大顺军兵士,都在逐渐的回拢。
齐军、闯军还有吴三桂的关宁军,在这种时候都是心照不宣,放下旧日仇怨,眼中唯一的敌人只剩下清虏。
清军正蓝旗的两名台吉,其中一名在刚刚与齐军阵型接触的时候就被长枪贯穿,摔下马来,此时就连尸体都已经凉了。
剩下的那名台吉奉阿巴泰之命,率领亲兵去抵挡李自成的千余精骑,但却被齐军和大顺兵合力击溃,眼下正拼命的向后钻,根本不敢回头。
后方马步大军虽然属于三个派系,但却不约而同的全部朝满清骑兵包围而来,再加上海上时不时响起的炮声,满洲骑兵的坐骑完全被吓破了胆子,根本约束不住。
单纯论马术和战斗力,这些生长在白山黑水的满洲人比汉人强了太多,但论建制的整齐,各兵种的协同作战,还有火器、水陆大军的完整,他们却差了太多。
其实早在明初,永乐帝便针对蛮族骑兵野战的优势,制定了一系列的针对方案,其中最出名的,便是多兵种和兵械的协同作战。
王争正是利用这个现有观点,将麾下的齐军打造成一支彻彻底底的军团。
就算是祁耀武这支孤军,内部就配有火器营和辎重营等后勤兵马,作战起来,一些特殊的时候甚至还有海军配合。
齐军的军阵既像一只到处长着血刺的刺猬,又黏黏的将你粘在一起,满洲的骑兵一旦接触上去,就很难再脱身出来。
“饶余贝勒,多罗贝勒已经带人撤往北京,您还是快撤吧!”
阿巴泰作战勇猛是出了名的,一向都是无往不利,明军都是见面即溃,所以长此以往,也就养成了这么一个无所畏惧的习惯。
现在这习惯的弊端显现出来,后面的正蓝旗骑兵挤在一起,阿巴泰想走一时间倒还走不成,听到正红旗骑兵的报告后,心中愤怒累积到了极点,怒骂道:
“你说什么,图尔格怎么能就直接跑了!?”
那正红旗前来传令的章京显然也不想多废话,直接喊道:
“饶余贝勒,我们正红旗这次出动了一半的人数前来接应,不是为了追击!多罗贝勒也传达了摄政王的意思,不能恋战!”
言下之意,这正红旗章京竟然是在怪阿巴泰不懂事,对多尔衮的命令不管不顾,一味的穷追猛打,所以才到了如今这种被四面合围的局面。
“就凭你,还没有资格说本贝勒!”阿巴泰怒不可泄,二话不说直接挥刀将这正红旗的章京斩于马下,看得周围正蓝旗几名章京都是脖子一凉。
“给我杀,杀光明狗,后退者死!”
本来后方定海军的水兵登陆后冲过来组成合围还需要一些时间,以骑兵的机动能力,撤退至少还能保存现有的一半丁口。
但阿巴泰有勇无谋,且固执己见,挥刀斩杀前来传令的正红旗章京,带着亲兵继续向祁耀武的军阵发起冲锋。
这就打乱了多尔衮的全盘部署,使得满清遭遇本不该有的重大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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