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陈家,家道中落于尽付诸自己一人之手,他死后还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想到这里,陈嘉只得微微点头,右手无力地指了指桌案上的笔墨,算是服软,给邓黑子一个交待。
邓黑子心下大喜,但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微微点头。
得到邓黑子的授意,早便在外等待的随军医官赶紧拎着小包跑进来,细心的为陈嘉包扎左手。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左手失血过多应该很难再复原,陈嘉咬着牙拿起毛笔,忽然回头问道:
“安东候到底要去襄阳,还是南都?”
听见这话,邓黑子一惊,心道这位知州还真是想法活络,不过他并没有直面回话,只是转过身看向北面,静静说道。
“陈知州还是快写信吧,写好了信再印上手印,不该问的话问出去,可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
睢州城外,南直隶京营兵马大营,总计有两万余名南京城防京营兵马驻扎于此。
简易的木寨上有几名南都京营兵士来往巡视,营内却并未见什么紧张,不少兵士都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喝酒吹牛。
说起来也是,现在这个时候,旁边就是天下闻名的山东军,战力不低的凤阳总兵黄得功部也在,根本没什么好担心。
应付应付上官检查也就是了,兵士们其实对此并不热衷,不过站在瞭望台上面的京营兵士却猛然间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在自己眼前的一幕。
原本寂静的营外,忽然出现不少杂乱的脚步声,人喊马嘶,数不清的山东战兵包围过来,竟然还把几门虎墩炮冲着寨门架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守门的京营把总都知道自己这寨门到底有几斤几两,能承受住山东军的改装虎墩炮几下还是未知。
自家的主帅,南都京营提督卢久德还在袁府内同安东候喝酒,外头这些山东的兵马是要干什么,会不会是闹了什么误会。
没多久,寨门“吱呀”几声被人推开,南都京营副将许桂芳亦步亦趋的走出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外面这些,可是安东候麾下的山东兵马?”
看见这小脸盘子的京营副将,黄阳并没急着说事,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他寒暄。
南都京营副将许桂芳根本不敢怠慢,自己眼前这位太岁,可是名扬天下的山东大将,要是一个不小心给激怒了,自己小命难保。
觉察到对方似乎对自己又敬又怕,黄阳这才挑个空隙,有意无意的笑着道:
“南都京营战力低下,但总归是比北都强上一些,这些事情安东候都曾听说,所以特意派末将来整改。”说到这里,黄阳停顿一下,留意周围人的表情和说法,才是继续说道:
“许副将,咱们山东军的外系可不是一般人想进就能进的,这你也清楚,不过咱家侯爷说了,只要南都京营接受改编,许副将今后极有可能就是我山东军驻南京城的主将。”
“这等飞黄腾达,光宗耀祖的机会人人渴求,现下这机会好像褪去衣衫的处子一样近在咫尺,许副将可一定要把握住了。”
黄阳朝周围环视一眼,胸有成竹的说道:
“不然其他想要跳上来取你代之的人,一样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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