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轻柔的语气好像一条小溪流一点一点地浇灭了沈凌夜的怒火,他冷哼一声扭头不去看楚安安。
楚安安轻笑一声顾自牵着楚律离开了,沈凌夜“哗”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对着容护法怒声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她以为一句关心就能安抚本座吗?本座是那么好收买的人吗?”
容护法很想说他家尊主就是个骨灰级妻奴,只要夫人丢颗小芝麻,他家尊主就开心得捡到宝一样。
比如现在,沈凌夜虽然在咆哮着控诉楚安安的罪行,然而他的脸上哪还有生气的模样?
容护法算是看明白了,他家尊主和夫人都是嘴硬的人,明明心里都有对方,就是不肯放下架子解释清楚。
别人可能会觉得这样别扭的个性一定会互相折磨,然而容护法却觉得被折磨的只有他一个。
就像现在这样,尊主压根儿就不敢对着夫人大呼小叫,可却对着他咆哮了快一炷香的功夫了。
哎,想他家尊主以前是多么迷人,俊美无双又话少,整个一高冷的男神,可是现在呢?他现在数落起北堂洛来那真是振聋发聩,不带喘气的……
可怜的容护法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叹气,沈凌夜也总算停下了咆哮,容护法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地疼着,有那么一瞬间他一度怀疑自己失聪了。
好在沈凌夜咆哮完以后就不再折磨他了,容护法恭恭敬敬地开始安慰他家尊主:“其实……属下觉得夫人是在和尊主示弱。”
这话很对沈凌夜的胃口,他虽然沉默着,可是一双眼睛已经开始明亮起来,脸上的小表情更是龙飞凤舞着。
容护法继续给沈凌夜灌着心灵鸡汤:“尊主想啊,夫人受了那么多苦,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现在得到了北堂洛要成亲的消息也没表示什么,说明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更说明其实夫人的心里根本没有北堂洛的地位。”
沈凌夜心里冒着开心的小泡泡,脸上却依然是不高兴的神情:“也许她知道你是骗她的!”
容护法嘿嘿一笑继续道:“女人都讨厌别人骗自己,可夫人知道却不拆穿,说明她心里只有尊主,她不想尊主误会她。”
“真的吗?”沈凌夜被容护法的毒鸡汤喂得有些飘飘然。
容护法连忙点头:“夫人的心里要是没有尊主的话,又怎么可能嘱咐尊主早睡呢?她一定是担心尊主的身体才会在走的时候这样说,女人嘛,很多解释的话,道歉的话都不会直接说出口的。”
楚安安要是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话能被容护法解读得这么深刻一定会佩服得五体投地,沈凌夜听了这一番话以后郁气消散了不少。
他傲娇地扬起了下巴朝门外走去:“既然夫人有令,那本座就早些安置,免得夫人担心。”
容护法自然是求神拜佛地将自家尊主送回了房间,沈亦宸从屋顶跳了下来摇头道:“大哥真的变了好多啊!”
容护法忍不住直翻白眼:“岂止是变,简直是灾难啊!属下以前听闻陷入爱河的男子心智都会变成孩童一般,本来属下以为像尊主这样如神一般强大的男子一定不可能改变。谁曾想,尊主荡漾起来一点智商都没有了。属下那么拙劣的谎言,尊主不但没发觉还甘之如饴。二少爷,咱们凌云尊以后可怎么办啊?”
沈亦宸摊了摊手很是无奈地说道:“大不了就让大嫂做尊主呗!”
“啊?”容护法只觉得晴天霹雳轰隆一声劈在了他身上。
一夜寂静,第二日一早楚丞相派人敲响了楚安安的房门,楚安安被吵醒脾气暴躁地打开了房门:“不知道扰人清梦是一件很缺德的事吗?”
丫鬟知道凌云尊尊主在这个院落居住本就害怕,楚安安一吼吓得她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小姐饶命,奴婢,奴婢不敢了……”
楚安安没好气地坐在椅子上梳头,丫鬟等了一会儿见楚安安不准备处罚自己,松了口气后道:“大小姐,奴婢是奉老爷的命令去大小姐去前厅接旨。”
“接旨?”楚安安一愣,她转头喃喃道,“宫中突然有圣旨来……难道是关于我的婚事?皇帝终于受不了想要替欧阳朗摘了绿帽子?”
楚安安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丫鬟听得一清二楚,但她不敢评论,只补充道:“宫里来的公公交代了,让大小姐务必带着小少爷一同接旨。大小姐,您快和小少爷梳妆一番去接旨吧,让公公久等总归是有些失礼的……”
她怯生生地将楚丞相交代的话一字不差又委婉地传达给了楚安安,楚安安的眉头越蹙越紧,要楚律一起接旨,难道圣旨和楚律有关?
“啪――”
楚安安的梳子掉到了梳妆台上,她的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情,皇帝不会是为了皇家颜面,打算杀了她的宝贝儿子吧?<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