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真是姐妹情深啊。”九尾坐在窗台边,啧啧半天,很是热心地问丁萱,“你要留着你姐姐过年吗?”
“你什么意思?”丁萱抬眼看着他。
“就是,”九尾耸耸肩,“我可以帮你处理掉她咯。”
“她是我姐姐,我们是孪生姐妹!不是像过年大扫除一样说清理就清理。”丁萱真是无法理解九尾的脑回路,她在沙发上坐下来。
“所以我说人类真的很奇怪。”九尾扭头冲段律铭说。
“丁若棋跟你商量过这篇报道的内容?”段律铭在丁萱身边坐下来,“需要我帮你出面吗?”
丁萱把头埋在抱枕上,声音闷闷的。“不用了,她没说过……”话音刚落,手机振动起来。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正好是丁若棋来电。犹豫几秒,丁萱滑开通话键。
“阿萱?”那边丁若棋的声音小心翼翼试探着,“阿萱你在听吗?”
“……我在听。”
丁若棋松了口气,但还是斟酌着语句。“我记得你是关注了我经纪人玉姐的微博是吧?她刚刚发了――”
“我看到报纸了。”丁萱盯着脚尖,看着脚边阳光下吊兰的阴影,“今天的早报。”
“哦……”那边沉默了半晌,声音轻轻的,“对不起,阿萱。”
丁萱垂下眼眸。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出了这事,玉姐可能不会再带我。就算能把传闻糊弄过去,公司也说不定会雪藏我。走投无路是什么感觉,我总算是知道了……”丁若棋说着说着,声音又慢慢沙哑,“我想咱们平时那么低调,你朋友圈子里也没几个人知道你和我是姐妹吧?再说长得相似的人那么多,应该也没人会想到新闻上说的我姐是你。如果有人问你,你可以说完全不认识我。”她的语气有些急促,“真的,你就说完全不认识我。你是独生女。”说着说着又哭出来了,“阿萱你原谅我好不好……你说你会原谅我的,你说你会的……我养父现在已经老年痴呆到根本不认识我,我只有你和爸爸了……”
“别哭了……”丁萱终于开口,深呼吸了一下,压制住泪意,稍凉的空气充斥着胸腔,“你一哭,我就觉得难受……答应我,以后别在出这种事情了好么?我和爸都特别担心你。”
“好。”丁若棋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以后专心拍戏,其他什么都不会想了。”她吸吸鼻子。“对了,阿萱。我马上要拍的电视剧的制片方不错。我向他们推荐了你。如果有剧本需求的话,他们会联系你的。”
丁萱一愣。“导师说我读博的申请应该没问题,下学期开学审批就会下来。”
“那你不写剧本了吗?”
丁萱无法回答。尤其是段律铭在身边。她怕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又会变成现实。“以后再说吧。”她含糊道。
“所以,就这么解决了?”九尾见丁萱挂断电话,迫不及待地问。
丁萱点头,犹豫道:“除了我导师,其他人都不知道我还有个孪生姐妹。”
“为什么?”九尾问。
“她脸上做过微调,又是做演员,总之让人知道了不太好。”
“你在剧本里关于你姐姐的剧情是什么?”段律铭提起另一个话题。
“不会吧?”九尾眼睛一亮,跳下窗台走过来,显得很兴奋,“你把你姐写进剧本了?”
“她的设定是,唯一戏份很多,但却没有被杀死的女性正面角色。”丁萱边回忆边说,“作为男主身边的配角存在,但最后还是受伤变成了植物人。”
“在大纲哪个部分?”段律铭皱起眉头。
“后半部,快结尾的时候。”说起大纲,丁萱感觉前途像像是夜幕毫无星光,“可是现实已经完全乱掉了。就连主线都不对劲,更何况支线――”丁萱猛然想起什么,望向九尾。“九尾,你会渡命?”
“怎么?”九尾的视线一直在丁萱项链上挂着的小瓶子上。
“你明明有九条尾巴,九条命。可是现在只剩下一条。”丁萱这才发觉自己忽略了可能会很重要的一个方面,“你其他八条尾巴的命呢?是渡给别人了还是你自己用掉了?”
九尾嘿嘿笑出声。“你问我,我问谁?”
“他早就不记得了。”段律铭答道,“当年我救下他时,他以狐狸形态生活在女巫谷。”
“女巫谷?宁南北边那个旅游景区?”丁萱诧异。
“对,”九尾躺到对面的沙发上,将一颗小金桔抛进嘴里,“要不然你就要到动物园看我了,”他一转眸特别像是抛媚眼,“直到现在我都觉得人类的皮囊糟糕透了。但是出行还是化作人形比较方便。”
段律铭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九尾看都没看就说道:“肯定是医院。”
果然段律铭一接电话就站起身,一边问患者的情况一边拿车钥匙拿外套,末了挂电话看向丁萱。
“你先去吧,不用管我。”丁萱将抱枕放到沙发上,“我待会就回家。”她和段律铭并不顺路。
“那我先走了。”段律铭摸摸她的头,有些歉意,随即警告般看了九尾一眼。
“放心,”九尾举起手,很无辜,“你都把蛟血给她了,我还怎么敢下手?”反正,将来出问题的肯定是段律铭,而不会是他。
段律铭走了。
丁萱帮他把浴巾放回浴室,回来看着门口怔忡了一下,也打算拿包离开。
“我跟你一起走。”九尾懒洋洋从沙发上爬起来。
“你不住这里?”丁萱问。
九尾翻了个白眼,看她的眼神简直就跟看智障一般。“谁说我住这里了?”
“那你――”
“我没有家。”九尾跟在她身后嘭一声关上门,“你看过哪只公狐狸有家?”
“那你之前一直生活在女巫谷?”丁萱走进电梯,摁下一楼,“那边到周末简直人山人海。有次班级聚会去那边搭帐篷,草坪上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到处都是尖叫的小孩子还有拖着牵引绳乱跑的宠物狗。”
“我的地盘是还没开发的那半边山谷。”九尾打了个哈欠,靠在轿厢上,“你有没有发现今天段律铭的脸色稍微有点不对劲?”
“有吗?”丁萱一愣。
“所以是只有我看出来了。”电梯到一楼,九尾伸个懒腰走出来,“我大致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有问题?”丁萱几步跟上。
“你在大纲里把你姐丁什么若棋的写得挺惨,是吧?”
“对。”
“然后现实呢,她跟段律铭毫无瓜葛。”
“所以?”丁萱狐疑道。
“所以其实是你和段律铭走的挺近的。”走到阳光下,九尾眯眯眼睛,“你和你姐是双胞胎,本来长得一模一样……那么有没有可能,你以为自己写的是丁若棋,实际上是你自己?”
这一瞬间,阳光陡然刺得丁萱睁不开眼,心里陡然踏空了一步。
“段律铭已经看出来了,只是他没有说。”九尾补充道。
白昼苍茫,丁萱望着前方树叶已经完全掉落的道边树,它灰色枝干杂乱无章地伸向天空,静默着在风中微微抖动。偶尔一两辆车飞快地驶过,车牌晃眼。有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拄着拐杖散步,他们曾经年轻过,也曾经为爱啼笑过。
……
农历新年很快到来。丁家在这个城市并没有几家亲戚,所有的旧相识几乎都在老家。唯一一家也从老家搬过来的是表舅。然而这个新年里表舅携妻儿去丈母娘家给老人家庆祝百岁生日了。所以今年的新年,丁家就父女俩一起过。
许是对段律铭的印象还不错,丁父开口让丁萱叫段律铭过来一起过年。丁萱高兴得简直跳起来,回头就在置办年货时,直接叫段律铭来充当了劳动力。
大年三十的晚上,除夕饭自然是要在丁家吃的。丁萱琢磨来琢磨去,在父亲那边铺垫好后,让段律铭也带九尾过来吃饭。本来段律铭还有疑虑,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晚上六点,门铃声响。
丁萱从厨房跑出来,“来了来了!”
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束怒放的香槟色玫瑰。
“哇――”丁萱接过花,欣喜地将鼻尖凑到花瓣边嗅了嗅。
“记得你喜欢。”段律铭微笑着,眼角神色很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