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炤闻言,拍了拍那小伙计的肩膀,而后又道:“我要先送你去县府待一段时间,你愿不愿意?”
小伙计想了想,又道:“主家平时就教我们,天大地大,官最大。官爷您让小人去县府待着,小人从命就是了。”
李延炤笑了笑,转身唤过一名军卒,令其将这位小伙计送到县府,好生相待。那名军卒领命,便引着那小伙计出门而去。
李延炤又叫过陶恒,令其立刻去大营之中,请周兴调拨一队士卒来,以便稍后查抄樊宅之用。
布置完毕之后,李延炤便在士卒们的指引之下,上到二楼而去。粮铺的账目等,就放置在二楼其中一间房中。李延炤信步而入,二楼放置账册的地方,还没有被贴封条,他便打开房中各间柜门,在浩如烟海的柜中寻找着他要找的账目。那些账目的书脊上,都贴着字条,标注着大致日期,李延炤细细察看了一番,便抽取了最近几个月的账目翻看起来。
翻看了半天,他却没有从这些账目中看到任何与军中有财货往来的记录。那竖版又没标点,还是繁体字记录的账簿翻看得李延炤感到分外头疼。然而这些事情,又不得不做,他只得反复翻看审验着,却毫无头绪。
不久之后,李延炤听得窗外楼下一片嘈杂,忙推开这间屋中的窗户,向下看去,却见方才令陶恒去营中,向周兴请调的一队士卒已至粮铺楼下。他起身吹熄了屋中油灯,便向楼下而去。此番带队的队率,又已不是赵大。那队率见李延炤出门,与李延炤见礼。然而他神色之中,却透着一股莫名的不自然来。
李延炤看着那队率一股莫名不自然的神情,心中起初疑惑,然而思虑片刻,便已了然。他想起郑司库所交代的名单之中,确有一名队率以及三名什长这种中下层官佐。于是有些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便是魏旭?”
那队率闻言大吃一惊,神色更加不自然起来,他抱拳道:“属下正是魏旭。不知有何德何能,竟让司马这等贵人记挂。”
李延炤笑了笑,而后凑近魏旭,悄声道:“郑司库已经招了。现下他们四人正在县府大牢中,依这情节,定是不日问斩的结果。你是从犯,我也欲将你从轻发落。只是你自己所犯之事,将来要定什么情节,便全由你自己所把握了……最后提醒你一句,此时夜间,四门紧闭,你等是万万出不去的,切莫再有其余打算,早日与那些主犯划清界限,我也好保你不死……”
魏旭闻言大惊,双腿一软,眼看就要跪下去,李延炤急忙把住他的臂膀,将他架住,又悄声问道:“你部下那三名什长,皆参与了此事?”
魏旭面无人色,只是微闭着眼点了点头。李延炤一副了然神色,又问道:“樊记粮铺的掌柜,你可有接触?”
魏旭摇摇头:“具体事务,都是他们四人具体操办……我当时只负责派人点出军粮数目,而后押送到他们所指定的仓库……”
听闻魏旭所言,李延炤神情一凛,悄声道:“待会直接去查抄这间仓库!现下你先将三名什长喊过来,我有事与他们说。”
魏旭转过头,将三人喊到近前。三人眼观魏旭与李延炤的神色,都已是心知不妙。然而两位上官在前,一个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另一个则是令居县的一军之主。他们倒也生不起别样心思来。李延炤招来三人,问了一句:“此事已发,你们是想死,还是求活?”
三人闻言,面色大变,连忙跪地,李延炤摇摇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起来吧。只要你们配合,我可保你们平安。”三人面色稍霁,便一同起身,微垂着头一副听命姿态。
“尔等即刻同我一起查抄粮铺库房,起获罪证。我可保尔等戴罪立功!”李延炤面无表情,缓缓说道。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