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讶道:“这是怎么说的,朕看重庆挺高兴的呀。”说话间萧峤在塌上伸手等皇帝来勾他,久等不至,嘴巴一撇就要哭起来。皇帝指给嘉楠看:“你看你看,不乐意了!”
嘉楠过去也伸手把萧峤勾起来,一手自然而然的扶了萧峤的腰背,一手顺手从榻上拿过引枕塞在萧峤背后。萧峤更开心了,冲嘉楠咯咯笑个不住。嘉楠手上不停,向皇帝解释道:“虽说是六月可坐,这到底才六个月刚起头呢,孩儿腰背无力,不能长久支撑,老这样顽,恐影响他长成。再则,婴孩脑顶门有块骨头还没长合,只有一块软皮,老这样摔来摔去,伤着内里可怎么好。”
皇帝扭头问薛氏到:“她说得这样头头是道,可是真的?”
薛氏在旁边念了一声佛道:“公主殿下说的很是,阿弥陀佛,小殿下这位长姐实在让人没话说,上次小殿下生病,也多亏公主周全。”说完竟趴下去给嘉楠磕头道:“妾身一直没得着机会谢公主大恩。”
嘉楠忙吩咐她平身:“重庆是我幼弟,我岂能不疼他,你来谢我反倒没这个道理了。”又笑道“父皇前朝事忙,也没自己带过孩儿,自然有些事情不清楚,我也是常陪着豫庆玩耍方知这些。以后有什么你就直说,父亲最喜欢忠心办差之人,再不会怪你的。”
皇帝也点头道:“惠和说的不错,你以后有话便直说不妨。”薛氏点头应了,皇帝便吩咐她带了萧峤回去,转头问嘉楠道:“楠儿这会儿过来是有事?”
嘉楠道:“先恭喜父皇知人善任,报得了云岭大仇。”皇帝近日最得意之事便是此事,闻言不由得眉开眼笑道:“你也知道啦,你可知立头功的是谁?”
嘉楠也不掩饰,大大方方说到:“就是为奕小将军来的,听说他受伤了,不知伤得可重?”
皇帝摸了摸胡子道:“听说是不太轻,到底如何,朕已经命人去瞧了,待回禀后方知。放心好了,既然是楠儿的救命恩人,又立下了如此大功,父皇一定叫人好好给他诊治。”
嘉楠咬了咬嘴唇道:“父皇,楠儿想去看看他。”
皇帝皱了皱眉道:“有什么好看的,伤者如同病人,气味不好,别熏着你。再说他起都起不来,你去了是见礼还是不见礼,别去裹乱。你若不放心,待他伤好了进宫谢恩的时候再见便是。”
嘉楠横下心来歪缠,只是不依,皇帝看她小小人儿,前时还说她日渐稳重,此刻一时温软软语哀求,一时一副泼皮无赖小女儿情态,心中不由软了。于是只得无奈道:“正好封赏还未赐下,明日着人领你前去赐赏吧。”
嘉楠心中称意,高高兴兴地给皇帝行了个利道:”谢父皇!“
皇帝见她一派天真烂漫,随口嘟囔道:”你倒挺关心这小子。“
嘉楠心中一动,不如打蛇随棍上,两人日后还有来往,与其落到有心人眼里,不如稍微露一点摆在明面儿上。因而不以为意接口道:“是呀,楠儿也不知道怎的,看了奕小哥觉得格外可亲。”
皇帝心中一动,又看她大方不扭捏,坦然天真的样子,再想想廷鹤对奕桢的评价,心中不由的有些犹疑不定,这小子日后果真如廷鹤说的那样好,倒是比那些世家纨绔更。。。。。。
一时又忍不住想,他家嘉楠还小呢,什么都不懂,不过是落难途中得了一个玩伴上心罢了,没准过两年事情一淡早丢到脑后了。皇帝想来想去又觉得心里还是有点酸酸的,想起奕桢也觉得不像先时看起来那么顺眼了,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哼,一个臭小子!”
嘉楠辗转了一夜难眠,到了第二日一早便嘱人给她换了杏黄鸾衣,饭也吃不下,只在屋内转圈儿。终于等到中官来请,她等不及登了舆,只觉得今日的行驾走得格外缓慢,几番想催又生生忍住。终于仪仗在一处青瓦粉墙的宅门前停下,她深吸了一口气,整了整自己的容色,搭着玉琼的手下了车。<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