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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回到了一年多前,每日固定时辰练功,其余时间窝在院里看书。苏合香有时会来她这里晃一晃。他瞧见她房里的君子兰,有些莫名:“你屋里何时多了这一株君子兰,你不是向来不耐烦养这些花草?”
这株君子兰是小蛮从夏君逸房里抱回来的。他在地宫里曾说过让她帮他浇水。其实根本不需要她,平日自有人在替他照料。他那么说,或许只是给她一个念想。而如今他很可能不会再回到这里,这株君子兰是生是死,长得如何都无关紧要。但她特地去问了平日负责照料的婢女如何养它,然后抱回来养在自己房里。
她看着青绿的枝叶,那个婢女照料的着实不错,她何必抱回来呢?是因为歉疚,还是因为念想,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她也分不清了。
苏合香并未注意到小蛮的异样,转而说起其他事:“我们上京的据点传来一些朝廷里的消息。”
“朝廷与江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不是从不掺和朝廷的事么?”小蛮随口问道。
“不掺和不代表不关注。我们本来做的就是贩卖消息的营生。再说这可不是一般的事。”苏合香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很可能是改朝换代的大事。”
“你可听过定邦王?”
小蛮猛的抬眼看他,苏合香见她如此有些得意,把他方才从父亲那听到的说给她听:“半年前,定邦王发动宫变,杀了太子,又把谋逆之举推到三皇子身上,把三皇子也杀了。他挟持庆历帝,自己做了摄政王。哪想几个月前他儿子被人发现与大沥国私通,后自裁于大牢。”
小蛮抓住他的手:“你说谁死了?”
她的手劲不小,苏合香见她面色难看,有些奇怪:“定邦王的儿子啊。怎么了?”
她收回手,用力攥在一起才不会发抖。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淡无波:“听说他有好几个儿子,你说的是哪一个?”
苏合香看了她一会,说道:“长子。你认识?”
她心底松了口气,摇头:“我只是奇怪摄政王的儿子为何要勾结外敌。”
“争权呗。听说是为了除掉摄政王另一个儿子,也就是他弟弟。”苏合香面露嘲意,“这些人眼中除了权势地位,哪有什么兄弟亲情。把兄弟都搞死了,将来继承家业的不就他一个。那可不是一般的家业。”
小蛮很快想到汀州行军路上遇伏一事。是不是与此事有关?萧子栋想杀季玄?她从没听他说过,倒是萧子乾几次三番想要害他。或者萧子栋想杀的是萧子乾?
“那摄政王其他儿子呢?长子可是得手了?”
苏合香笑了一声:“没死。据说他这位弟弟在兄长死后极力主张兄长是被陷害的,倒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
“朝堂局势僵持已久,摄政王长子这出事没准会是个火引,烧毁表面上的平静,到时这朝廷会姓什么也不一定。”这些都是父亲告诉他的,如今他装着一脸高深一番评说,原以为会唬得小蛮对他一脸景仰,却见她有些沉默。
按照苏合香的说法推测,萧子栋勾结大沥国想要除掉的是季玄,应该就是在靖宇到汀洲路上设伏,她还记得当时季玄和马榀都觉得埋伏之人不是一般流寇,像是军队,如今看来是大沥国的人。季玄也的确差点就死在那里。可季玄又说不是萧子栋,不是他的话又何必畏罪自杀呢。
她不懂朝政,也不擅权谋,看不透其中弯绕,但季玄必然是懂得的,又有强大的岳家相扶,即使在万分凶险的朝堂里想必也能安然无恙。<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