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开卷书楼,京中除开皇宫观星台之外最高最大的楼阁。
慧珠站在2高大书楼前投下的一大片阴影中,抬头凝视着书楼匾额上苍劲有力,中正大气的“开卷书楼”四字,许久,又将目光转移到门前两幅以狷狂草书写就的门联上“天下风流收此处,人间万卷纳其中”。
当真是好字,好气魄!每每来到开卷书楼,慧珠皆会站于书楼门外先欣赏一番楼上题字,再赞上一句,然后方进入其中。
一入楼中,外边书市的喧哗嘈杂立刻被隔于门外,唯余满楼翻书声。
见得她进来,厅堂中的小厮立刻迎了上来,天祈文风浓厚,天下间会识文断句的女子不在少数,京城中但凡有点家世的姑娘,更是没有一个不读书的。开卷书楼作为京中最大的书楼,时常被女子光顾是再寻常不过的了,是以那小厮见了慧珠,并未犹豫,极为自然的迎了上去。
“姑娘,是来看书的,还是来买书的?”开卷书楼里的书,有些能卖,有些却只能在楼中观看,不得带离书楼。
慧珠正欲答话,便见一熟悉人影走了过来,站定在她身前,对那小厮挥挥手,道:“你去忙你的吧,她就交给我了。”
那小厮早得了楼中执事吩咐,知那人身后的主子来历不凡,识趣的退下了。
“你怎么才来?少爷都等半天了!你就不怕少爷责罚?”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苏荇身边的乐水,此刻见了慧珠,半是抱怨半是吓唬的问道。
“我得先办完姑娘吩咐的事。”苏云娇先是命她去探望瑶珠姐姐,又让她顺便去酥香斋取一些雪颜糕回来,她办好两件事后方才来到这开卷书楼,“少爷只约了地点,却未定时间,自然是想让我以姑娘为主,也说明了少爷还有其他事情要在此处理。”
慧珠看他一眼,淡淡道:“所以你不必拿此吓我。”
似少爷那等人,怎么会为她们白白浪费半日时光呢?
乐水一噎,慧珠说的没错,苏荇确实另有它事要做,让慧珠来此处会面,不过是顺便罢了。
“行了行了,别的不多说,少爷在楼上,你先随我上去吧!”
乐水听起来有些不耐烦的话语,实则是为掩饰自己的尴尬,慧珠心中暗暗一笑,点头道:“有劳了。”
开卷书楼,共有九层,楼层越高人便越少,三层以下人人皆可入内,四至五层唯有身具功名者方可入内,六层七层,乃有名望的大儒方可进入,而想入第八层则需破解书楼所设三关方可进入其间。这三关就摆在一楼大堂中间,人人皆可挑战,可惜从开楼至今能破此三关者实在寥寥,连京中最出名的四公子亦败退之前。
至于第九层,据说是书楼主人居住的地方,其中所藏书卷具是只于传闻中听闻,甚至未曾在世间留名的珍贵古籍,而想要进入第九层,除了破解那三关外,还需那书楼主人看得顺眼才行。
而此时,开卷书楼第八层,别云小间之内。
两名男子正于其内,一者白衣伏案,运笔如飞,正专心致志的书写着什么,一者姿态随意的靠在一张铺着狐皮椅垫的摇椅上,手中持着一本泛黄的古籍翻阅,他的身后低头站在一名面相阴柔清秀的随从。
小间之内很静,静的能听见很轻很轻落笔声与三五不时的翻书声。许久,坐在摇椅上那人又翻过一页书,并未再继续往下看,而是将手中书册放下,闭了闭眼,稍作休息,便向案前那白衣人笑道:“竞山,何不休息一会?”
那白衣人闻言,手中笔未停,头也不抬的淡淡道:“殿下若是累了,自行歇息便可,待我把这点写完在歇不迟。”
那人未将他拒绝的话放在心上,仿佛早料到他会如此说一般,只是笑笑,起身走至他身侧,拿起他搁于案上那本被翻到只剩最后几页的书册,轻轻合上,看了一眼封面上的书名,嘴角笑意更深:“你上得这第八层,便是来研究这些书的?楼上那人若是知道了,岂不得气死?”
白衣人手中笔一顿,终是抬头,眼角流露出的无奈里混杂着轻柔笑意,道:“娇娇喜欢看这些话本子,奈何其中有些用词实在不雅,我只好将它改改,再与她观看。”
白衣人正是苏荇,竞山,则是林玄清辞官去江南养老前给他留下的字。
“哈,”那人一笑,又道,“你怎不为她写一本,何苦来改这些?以你文采,定能受到追捧。”
苏荇揉揉额角,点了点案上堆着的几册书,道:“太子殿下就别为难我了,这写话本,文墨只在其次,重要的是其中曲折情节,似这等纠纠缠缠恩恩怨怨你侬我侬的****故事,我当真是编不出来。”
“原来还有你做不来的事啊。”那人便是当朝太子君子,此刻慵懒闲散的模样却是半点也看不出来身为天家皇族的贵气,“长宁也爱看这些,常求着我从宫外偷偷带几本给她,故而我也看过一些,无外乎就是些才子佳人的情意痴缠,分分合合,虽有万千卷,但细想下来却是一个路子。你抄了这么多本,真就编不出一个来?”
苏荇摇头,道:“喜则聚,不喜则散,何苦纠缠。若因外力而无法在一起者,尚可理解,若是门当户对且两情相悦者,如何又横生这许多枝节?而那些因一时欢愉,忤逆父母者更不可取,若是跟对良人,到也还罢了,但我看着,书中那些男子着实非是良配。”
苏荇说的认真,君子听得却是无奈,终是叹了口气道:“哎,无怪那位前辈说你命中无妻无子。”
苏荇一挑眉:“无妻无子,反倒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