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慧珠低着头立于床旁,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自家姑娘,最近姑娘有些奇怪,总心不在焉的,似乎有什么心事。
苏云娇喜好风雅,身边的丫鬟都各有所长,识字是最基本的。慧珠身为大丫鬟,不仅识字还读过好些书。她目光一扫,姑娘手上拿的书竟是《庄子》,以往姑娘是碰都不碰这些的,说是无趣看着容易犯困,只爱看些诗集话本。四书五经里也就对《诗经》兴趣大些,今日怎么看起《庄子》来了?
慧珠心有疑问,却不多言,她在苏云娇身边最久,深知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当年瑶珠姐姐不就是因为多问了几句,便被姑娘撵了出去。幸而夫人心肠好又明理,知那并非瑶珠姐姐的过错,将她好好安顿了一番。听绣珠说,瑶珠姐姐现在过得不错。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苏云隐眉头轻蹙,云娇云隐,到底何者为真?
自那日在东城门外晕倒,苏云隐便大病一场,迷迷糊糊地过了十几日,一会瞧见自己还在与那道人对饮,那道人嘴一张一合似在说些什么而后又对着她笑的颇有深意;一会又瞧见自己躺在那张做工精致的黄梨木架子床上,床前人来人往,丫鬟、大夫、四叔母都曾来过。两边所见景象,均不像是假的,委实难辨真假。
苏云隐正陷纠结,忽而灵光一闪,忆起她第一次醒来时所听到的声音。那时她头疼的厉害,不曾细思,如今想来那声音不正是那道人的声音吗?当时苏云隐没听清的话语,现在却清晰的浮现在她脑海里:“焉知此身非梦中?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望你能够好好珍惜。”
好个焉知此身非梦中,好个庄周梦蝶,那道人,果真不是寻常人!如此苏云隐不在纠结,云娇云隐本就是同一个人,何言谁真谁假?既然有人给了她再做一次苏云娇的机会,那她就好好珍惜,认认真真的过完苏云娇的一生,让已有过的遗憾不再发生。
想通此节,苏云娇松开紧皱的眉头,搁下手中的书,坐直了身子,笑道:“慧珠,倒茶。”
此时,一名少女正牵着一名小女孩的手走在通往时晴院的路上,身后各自跟着一个小丫鬟。
那少女穿着湖蓝色绣缠枝莲花纹宽袖织锦对襟上襦,下面系着条乳白撒花绉纱长裙,腰间挂着墨绿宫绦,头上戴着锦鲤戏莲玉簪,一派淡雅之色,手中牵着的小女孩则是一身粉色襦裙上面绣着猫扑蝴蝶图案,双平髻上坠着珍珠头饰,将之衬的格外粉嫩可爱。
这两人正是苏云柔和她的妹妹苏云悠,她们两人一早上给母亲请安后,就奉了母亲的命去探望生病的苏云娇。对此,苏云柔无有意见,七妹妹病了这些时日她身为姐姐理当前去关心关心,但苏云悠却是不太情愿,一路上嘟着嘴。
苏云柔望着妹妹皱成一团的小脸,叹道:“我知你不喜欢她,现在我不管你,一会到了时晴院可别再是这副模样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了一路了,真隆!彼赵朴破墓牡溃拔揖褪强床还咚墙抗蟮难樱扇绽锵诱獠缓媚遣缓玫模热欢疾缓纤囊猓陕锊换厮木┏侨ァ!
不等苏云柔回话,苏云悠继续道:“母亲也是的,对她那般好,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给了她,让她先挑,剩下的才给咱们姐妹,凭什么。一样都是姓苏,一样都是苏家的姑娘,凭什么她就事事高我们一等。”
“小悠,”苏云柔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越说越气氛的妹妹,叹了口气,柔声道:“你还小有些事还不懂,都是苏家的姑娘,但我们和她是不一样的。”一个是正经嫡枝,一个是庶脉,自然是不一样的。
“哪不一样?”苏云悠问道,语气中隐有不服。
“以后你会明白的。你说的那些好东西,大半是三伯母送来的,本就是给她的,母亲让她先挑是应该的。再说,她病了十多天,你我身为她的姐们去探望她更是应该,若是不闻不问,旁人知道了定是觉得我们不顾姐妹情分,传了出去不利的是我们,母亲让我们来也是为我们好。”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讨厌她”说着又撅起小嘴,嘟哝道,“谁叫她老是笑我胖。”
苏云柔听了,噗呲一笑,瞧了瞧妹妹圆润的小脸,道:“她说的也无错啊!”小悠这肉嘟嘟的身材确实有些微胖,好在她年龄尚小瞧着倒是可爱的紧。
时晴院原只是苏家老宅里一座普通院落,自从苏云娇入住后,它摇身一变成了老宅里最精致奢华的院落,不说苏云柔,苏云悠的院子比不上,就连四夫人住的醒春堂也是比不上的。每隔三四个月就有一批批的好物往里送,小到绫罗绸缎,珠宝首饰,时令蔬果,大到古玩器物,各式摆件,甚至连家具都换了一遍,整个时晴院几乎没了以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