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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展昭就被嘈杂声吵醒。他摸了摸婉儿的额头,心里道:还好,没有发热。然后迅速的奔出门去。
巡按院门外已然是人山人海,襄阳城里的达官贵人们把巡按院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个官员托着山参,那个商贾捧着灵芝,还有的命妇直接恳求进去亲自侍奉公主。更有生意人愿意自掏腰包给公主寻找名医。展昭面带微笑一一婉拒。
打发了众人之后,展昭依然头昏眼花,但已没有了睡意。他回到房里,面对着婉儿坐在桌旁的圆凳上。他在想,赵爵到底想怎样?他没有起兵,而是选择了放弃抵抗。他在冲霄楼里放入假的金印,再设一些并不难通过的机关,又几次三番的惹怒白玉堂诱他进楼,那他一定是知道了白玉堂的身份,他这么做就是为了引白玉堂上钩除之而后快,叫婉儿痛不欲生,或者他想连婉儿一起除掉。那么李云峰的惨死就不是偶然,是李云峰意识到了有诈,为了保护白玉堂和婉儿才选择了自我牺牲。那么目前最危险的还是婉儿和白玉堂,尤其是白玉堂,既不能让他身处险境,更不能让他从赵爵及其同伙口中得知他的身世。还有王皓,他的武功不差而且依然在逃。展昭越想越担心,他打算从此刻开始,把白玉堂和婉儿还有罗绮瑶三个人紧紧拴在一起,重点保护。
他忽然觉得李云峰死的很悲哀,拼了一条命却换来一个假的金印还有一个不明真假的名单。可是他又在想如果死的不是李云峰而是白玉堂或者是婉儿或者是他自己,那么这个代价又该怎么去衡量?
他去了颜查散的书房,写了一封信差人送给西京的同僚,请求他们动用官府的力量去寻找李云峰的妻儿。又交代卫队长通知守着冲霄楼废墟的侍卫们待火燃尽之后,务必找到李云峰的遗骸或者遗物。
艾虎在一间小屋里正百无聊赖的熬着金雕,金雕饿了好几天,又总是戴着眼罩看不见光,一打盹就会被艾虎从木架上扯下来。经过几天的折腾,金雕瘦了不少,站在木架上也没有那么威风凛凛了,总是高昂的头颅也渐渐低垂,完全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艾虎从笼子里取出了一只他们从辽东带了一路的山鼠,又解开金雕的眼罩吹响骨笛,金雕一声长啸直扑山鼠,瞬间把山鼠开膛破肚,津津有味的吃着内脏。艾虎得意的笑道:“再训练几次,这金雕就可以熬好了。”然后他又撇撇嘴道:“希望公主姐姐赶紧好起来。”
傍晚,展昭没有胃口吃饭,依然觉得眩晕,军医给他换了手上的药之后,给他端来了汤药。展昭微微笑道:“谢谢。我今天给你发脾气实在因为太着急,抱歉。”军医很感激的说:“展将军言重了,能有您来体谅我们医者的难处在下就已感激不尽了。”接着军医拿出一小瓮药酒交给展昭道:“公主这几个时辰没有再吐血,说明她腑脏损伤的可能性小了一些,我们可以给她外用一点活血化瘀的药酒,待明天继续观察,若是依然没有发热没有再吐血,那么就能排除腑脏受损的可能,在下就可以给公主开药方,公主很快就会醒来。”展昭心里一轻松,对着军医微笑道:“十分感谢。”军医还叮嘱他这药酒用的时候要用火点燃,趁着热气往身上的淤青处涂抹。
蒹葭苍苍26.2
展昭拿着药酒不知所措,他想去找罗绮瑶,可是罗绮瑶的腿伤也不轻,男女有别他也不能亲自给婉儿涂药酒。更不能去外面的医馆找不明底细的女医者。
他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拿着药酒走到了罗绮瑶的小院,罗绮瑶看到展昭急忙的问道:“婉儿姐姐怎么样了?”展昭道:“好些了。”白玉堂问道:“你拿的什么东西?”展昭道:“军医给的药酒,我想叫罗姑娘去帮她涂抹。”白玉堂不悦道:“你自己怎么不帮她涂?”展昭微微一窘没有开口。罗绮瑶道:“我这就跟你去。”白玉堂小声道:“都赐了婚了还……”罗绮瑶给了他一个白眼,白玉堂赶紧闭嘴,扶着罗绮瑶跟在展昭后面。
展昭给罗绮瑶搬来椅子,叫她坐好,然后又倒出药酒点燃,嘱咐她趁热给婉儿涂抹。随后他跟白玉堂去了外间。
罗绮瑶给婉儿脱去衣衫,见她浑身上下布满了淤青,尤其是后背,罗绮瑶看的眼泪直流,心里道:婉儿姐姐,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受那么多苦?罗绮瑶一点一点给她涂着,她不敢用力,只能轻轻的用手蘸着给她涂,酒一直在烧,烫的罗绮瑶的手通红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