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敬谨这才睨了他一眼,“合着我让你看信就是为了调侃天家丑事的?”又去观察那几条金鱼,但声音却严厉了几分。
苏彻再屋里走来走去,手里拿了一把折扇,正好和昨日姜菀手里的团扇相配。“当然不是。如今不管它事情真假,可皇上的妃子和和尚通奸可是侮辱皇家颜面的事情。皇帝当然不会饶过她,就算是这神威将军百般求情,姚贵妃也是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也许还不如死个痛快。而且皇上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兴许会对外姚贵妃突然得了急病去世,然后秘密处死她。对了,神威将军百般维护姚贵妃、替她求情,皇上也许会恼羞成怒,觉得自己的家事被别人插手,心里会觉得很没面子,更加怨恨疏远神威将军。也许总有一日,神威将军会变成一步废棋,将被皇帝的新宠取而代之。还有大皇子,现在朝臣已经知晓,完全可以怀疑姚贵妃企图混淆皇室血脉,那这样一来她可是必死无疑,而且死前还要被处以极刑。这样一来神威将军的威望也大大下降,这估计也是皇上所需要看到的,之事这代价未免太沉重了。至此,皇上又要损失一位皇子了。”
“嗯?大皇子再无翻身之地了吗?神威将军是威信全无了吗?他手里的兵权皇上收回了吗?”苏敬谨皱眉,一连问出三个问题。可视线却从未离开那个鱼缸。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了”,苏彻赶忙解释,微微汗颜。“这大皇子若是也能破釜沉舟、忍辱负重、背水一战,也并不是没有翻身之地呀!他可是皇子,只要皇帝信他,只要他的身份是真的,不如来个滴血认亲,打一张悲情牌。到时再声泪俱下的像皇上表示自己的拳拳忠心,如何对他视若神明。那就不怕皇帝不感动呀。要是他还能联合其中一位失势的皇子,有了自己的集团,那么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在储君之位未能确定以前,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说完苏彻便走到苏敬谨跟前,斜着身子、挑着眉毛瞅了瞅他鱼缸里的金鱼。
“嗯,不错,你分析得很好。”苏敬谨语气缓和,连带着苏彻也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想着苏敬谨以前是如何跟他分析的,照葫芦画瓢描述了一遍,也算是小小的卖弄了一番。还好父亲对于他的想法也是认同的。
“父亲大人,这么喜欢金鱼,所以才把妹妹地名字起作锦虞吗?”苏彻把扇子往手上一敲,稍稍挺直了背脊。
苏敬谨听了这话手里动作先是一顿,然后站直身子,移步到窗户旁边,眺望远处的池塘,缓缓开口:“那倒不是,‘虞’字有谋虑、防范、期待、愉快的意思。这也是我对她的期望。《孙子・谋攻》里说:‘以虞待不虞者’。‘虞心’有希冀之心又有愉悦之心的意思。‘锦’字不过是她们这一代里统一有的其中一个字罢了。不过我认为,这‘锦’字又取作前程似锦、锦上添花之意。”说完,自己又肯定的点了点头。
苏彻若有所思,然后又把折扇打开:“那我的名字呢,父亲?”
“‘彻’当然是取通彻贯透之意呀。”苏敬谨坐到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嘴里漫不经心的回答他。
“父亲,就这么简单?”苏彻有些瞠目结舌,本以为自己的名字也会有一些深刻的蕴意或者父母对自己的期待,没想到就是这几个字的意思。
“男孩子的名字起那么复杂干吗,说着顺口就行了。”
“父亲,我也是你‘随意’生下来的?”苏彻佯怒,想要多从苏敬谨口中套出话来,结果只是徒劳。
“二十年前的事了,我哪里记得那么清楚?旧事,不提也罢。”苏敬谨似乎很不耐烦,挥挥手,示意苏彻出去。
苏彻有些莫名其妙,走出房门,又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大概是觉得亏欠母亲吧,这是年少时犯下的错误,却对本该和自己相守一生的妻子亏欠了一辈子……唉,上一辈的事,不提也罢。
苏敬谨从抽屉里拿出一面小铜镜,仔细的用手帕摩擦着,又拿着它再次走到窗前,痴痴地望向窗外:“莲儿,我好想你,我给你种了满池的荷花,你却再也不回来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