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遥一笑,“我嫂子那么精明,若哥来书楼一趟,却两手空空的回去怎么能行。哥快看看,这几本都是极好的兵书,我那日随手翻看了几页,觉得这些兵书中所写的排兵布阵和制敌谋略,完全不输《六韬》和《百战奇略》,并且这些书上,都有爹的记注。我想,这些兵书,哥纵使眼下还用不上,来日也定能派上用场。”
傅远听了傅遥的话,立刻拿起一本兵书翻看起来,见书上的确是有些记注。
而字迹也确实是他爹爹的。
看到这些,傅远心中的欢喜与激动,已经难以言喻。
“这些都是爹爹行军打仗那么多年,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心血和经验。哥一定要好好读过。”
傅远点头,“阿遥放心,哥绝对不会辜负爹这一片用心,这些用血汗换来的经验,哥会丁点儿不落的全部继承下来。”
傅遥冲傅远笑笑,旋即又叹了口气,“我不像哥,身为男儿能继承爹爹的衣钵,上阵杀敌,保家卫国。而我身为女子,也未能像娘一样,做个才女。琴棋书画我只通一个棋,还是很小的时候祖父教的。我见这书楼中收着不少娘亲从前弹过的琴谱,越看就越觉得可惜,恨我没生出一双巧手,能像娘那样善琴,无法一曲一曲弹遍娘亲曾弹过的曲子。”
见傅遥面露愁色,傅远不免心疼,“阿遥,术业有专攻,你虽然未能继承娘亲的琴艺,却继承了外祖母的医术。你的这双手,就是一双巧手,却非奏琴的巧手,而是一双能救死扶伤的巧手。哥问你,若是让你选,你究竟是愿用这双手来抚琴还是诊脉?”
“自然是诊脉。”傅遥答,“我就是因为怕学抚琴会伤了手,或是将手指磨出老茧,无法再给人诊脉,所以才一直忍着不学的。”
“既然阿遥心里已经分出了轻重,那就不必再为此遗憾纠结了。”
“可我还是羡慕哥哥,羡慕哥哥能像爹爹一样,保家卫国,纵横沙场。”
傅远闻言,目光清和的望着傅遥,“妹妹可知,哥也有羡慕你的时候。”
“哥羡慕我?”傅遥不解。
“是。”傅远答,又接着问,“妹妹可曾经历过真正的战争?”
傅遥思量了片刻,回答说:“我在凉州的时候,有一夜北渊人曾突袭凉州大营,当时我正在营中。那回姑且算是一次吧。”
“那妹妹告诉我,在你看来,战争是怎样的?”
得此一问,傅遥不禁回忆起当夜的情形来。
“刀光剑影,到处都充斥着血腥与杀戮,好像每一刻都在死人。”
傅远摇头,“妹妹了解的所谓战争并不深刻。未曾亲历过战争的人,永远都无法体会一场血战打下来的滋味。妹妹可知,哥曾在战场上杀过多少人,手上染了多少鲜血?”
“哥……”
“妹妹,哥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杀过多少人。”傅远说,“但每场仗打完以后,哥都会问自己,就因为那些人是敌人,所以他们就该死吗?那些死在我剑下的人,也有妻儿老小,他们亲人都望眼欲穿的在家乡盼望着他们平安回去。每每想到这儿,哥心里都不好受,可是只要想到妹妹一直都在凭你的医术治病救人,哥心里才有所安慰。”<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