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走着,一直在黑暗中走着,脚步沉重、头脑昏沉。前面有亮起的光线,世界像被被浸泡在红色溶液里的黑白照片,视线范围内皆是一片腥红的光线,鼻腔里也满是血腥的气息。一步、两步,“咣当、咣当”,这是铁链在地上摩擦碰撞的声音。周围有人嘶嚎哭喊,远处传来鞭打和烙铁的声音。好想逃走,但是脚步不听使唤地继续向前挪动。最深处,一间小门被打开,门内,有一个穿着囚衣的男人被吊在十字架上,几个看不清面孔的黑衣人在狞笑,举起手中带倒刺的铁鞭抽打着男人,男人咬着牙,一声不吭,而鲜血却迅速染红了男人的囚衣。她走过去,周围的人对她视而不见。双手抬起男人的头,看见的却是顾知白嘴角带血的模样。她听见他说:“孟澜,对不起。”接着,鬼火一样绿色的火焰就燃尽了他的躯体,并迅速地蔓延开,连同她自己都被埋没在其中,皮肤感受到无比的灼热与疼痛。
年玉暖猛地睁开眼睛,噩梦一场。这梦是顾知白被捕之后的场景吗?还是她的日有所想?她捋了一捋时间线,似乎孟澜那一世就是在这个时间段离开顾知白的,而明年就是顾知白被捕入狱的时间。联想到今天在郑伯那里见到的一切,年玉暖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她越来越确信,那两个小姑娘就是引顾知白入瓮的日本间谍。那时候,她与顾知白的关系肯定也被调查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在她参与抗争之后,顾知白的处境就会越来越危险。紧密的监视下,再厉害的人也会露出破绽,更不要说久被压抑又失去爱人、悲痛欲绝的顾知白了。而郑伯本来是应该去金陵的,但是他放心不下自己这个亲手带出的徒弟才自请参与沪市地下组织。那个刘叔她虽未见过,但是之前听顾知白说过,地下斗争经验相对不足,却是个老好人,总爱管管闲事,原先是直接与他接触的下线,现在因为多了她这一层关系才改为只与郑伯这一个点联络。这样就更加大了顾知白暴露的可能性。年玉暖越想越睡不着,推了推身边的顾知白起来,神色有些凝重。
“怎么不睡了?”顾知白被一推,立马就清醒了,习惯性地去摸枕头下的□□。
“你跟我仔细说说刘叔这个人,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年玉暖神色严肃地开口。
顾知白想了一下,摇摇头:“别的我不敢说,但是刘叔,我绝对能担保。他的儿子就是被日本人杀死的,他对日本人恨之入骨,绝对不可能投靠日本人。”年玉暖不确定地问:“你是说他有儿子?那他有没有女儿?”
“女儿?我没听他说过,他老婆是难产死的,想来他的子女就只有那个死去的儿子吧?怎么?是谁说他还有女儿的?”
“在郑伯店里的那两个小姑娘自称是刘叔的大小女儿,可是郑伯也在他店里看见过其中一个,想来这件事上那两个女孩子说的应该不是假话。”年玉暖沉吟了一下,继续分析,“这样看来,就只有可能是这个刘叔自己收的女儿。”
顾知白点点头:“对,刘叔性子有些软,这样的情况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幸好的是,我们千叮咛万嘱咐他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他究竟是做什么的、也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联络点。对于保守秘密这一点,我还是能替刘叔做担保的。那么,郑伯那里的地址就不是刘叔泄露出来的,一定是那个大一些的女孩子分析出来的。郑伯每次不都是借着下棋的借口去找刘叔吗?估摸着刘叔出事就是在郑伯找他下棋的前两日,这两个女孩才会顺藤摸瓜地找过去。所以想来,她们应该也没那么确定郑伯那里就是我们的联络点。”“对,所以郑伯他们还不能就这么撤退。”年玉暖接过话头,“现在我们能做的事情,就是借郑伯这个怀疑点,打消我们所有人的嫌疑。但是,相对来说,我们也要找一个有价值的替罪羊。”
夫妻二人合计着,困意全无,便点灯起来,坐在书桌前细细规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