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就响起了吸气声,嗓音不稳中透着几分颤抖,“五、五千两?”
闻者这才点头。
三夫人当下拿起几面上的茶盏就砸了下去,恼羞成怒道:“好你个君展,你这是吃了豹子胆了,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你平素在外面吃酒,我可有亏着你过?”骂着不解气,想起身却牵动了脚伤,忙又坐了下去,沉着脸不断责怪。
三老爷倒自知有错,没有反驳很安静地等对方说完后才出声,最后才轻轻地问道:“你可细说说,浠哥儿媳妇是不是已经有了证据?”
裘氏却不愿理会她,心里实在恼恨,撇开视线就道:“这个事别来问我,你自己去和她交代。回头老夫人问起,亦别想从我这拿出一分银子!”
“好夫人,你怎么能不顾我?”三老爷已经挪至妻子身边,“银庄的管事是我提任上去的,对我忠心耿耿,账目上不会有任何问题,她怕是唬你的。”
“你简直是好大的胆子,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傻笨?”三夫人气得脸色都白了,肃气地质问道:“你告诉我,那些银子都拿到哪里去了,花哪里了?五千两,你倒是真有本事拿,还能全花出去不成?”
三老爷浑身不自在,“银子已经没了。”
他心里清楚得很,要真出了事,妻子不会不担待的。
“没了?”指着对方,裘氏不断喘息,“你还真能花!烨哥儿赴京在即,到了那什么不要打点安排,你这当父亲的倒是有本事?不见你拿出个银子来,还给我再外面惹这种事,你心里有没有这个家啊?”
“我哪里没有?不是你说着要自立门户吗?”三老爷却是慢慢站了起来,然而脸色仍旧不敢太过放肆和反驳,“我这么多年来所做的哪件事不是这个家,当年娶你时我知道你觉得委屈,嫁给了我个庶子,这些年对你处处忍让,要不是你把银钱都握在手里,我能动那儿的念头吗?”
从前三老爷要使银子,但凡城里那个庄子铺里方便,小额小银取了随意,甚至都不需要报备。即便是老夫人和大爷知晓,亦是睁只眼闭只眼从来都不会当面点破,可直到上回那锦缎绸子的事之后,不止将收的好处还给了别人,连带着随意拿些银两都困难。
家里有个严厉的妻子,钱财方面不得空,好不容易看到大爷离开这外面宽松了,哪能还老实?
熟料,竟被个内宅年轻妇人给查了出来?
裘氏却更加怒火中烧,丈夫居然敢这样的神情同自己说话,他难道还真有理了?
“你说得倒似委屈,我亏了你对不住你?好呀,就是看准了我不会放任你的事不管你才有了这个胆子,是不是?”
三老爷内心想法被点破,神色有些僵硬。
“我告诉你,我这没银子,一分都没有!”三夫人激动地髻上朱钗摇曳晃动,“你要是不跟我说个银子的去处,别指望我能再帮你收拾!”
三房内夫妻对峙,彻夜没有消停。
次日,三老爷早早就出了府,裘氏面色憔悴,却终是放下心底的事,到底是还顾忌着晴空院里的那为主,简单收拾了下妆容去给老夫人请了安,就带着赵妈妈去见大奶奶。
门口仆妇传话说三夫人来的时候,景晨还在室内惬意地吃茶,闻言不疾不徐地走了出来,在庭院里见着三夫人,笑容满面地打了个招呼。
三夫人神色不好,表情淡淡地喊了声“浠哥儿媳妇”,两人就同去了厅堂。
婢子上了茶立在旁边,景晨同裘氏均是上座,小抿了抿杯口,侧首看向裘氏身旁的赵妈妈,目光不定。
后者就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
安浓进屋,行礼后禀道:“奶奶,三夫人,梁婆子带到。”
“赵妈妈,你且先出来吧。”
景晨的话音方落,三夫人却抢先道:“你这是铁了心要处置,你给婶婶个面子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