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起身,走出去的时候看见落地玻璃窗上的自己,突然想起那天宋域对她的羞辱,顿时像是有什么利刃刺入心脏的最里层,她握着伞柄的手指关节根根泛青。
傍晚,宋域开车来接她,两人一路上都保持沉默。
自从那日摊牌后,彼此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好像陷入了冷暴力,她不再多说什么,他也不多做解释,回到家就各忙各的,通常是她先上床睡觉,他到凌晨时分才躺下,她迷迷糊糊中听到他的呼吸声,比往日更沉,落在耳畔像是有回声一样。
他说过自己不会哄人,那的确是大实话,果真连半句好听的都没有,不过她宁愿这样,她又不需要什么好听的。
车子路过住宅区附近的快餐店,他停车下去买了两分快餐,当作晚餐。
回到家,两人吃完后照例各忙各的。
穆飒在卫浴间洗了个澡,裹着浴袍出来时看见宋域坐在沙发上,双臂搭在沙发背上,微微仰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上方。
然后,他转过头,看了看她,眼神有些淡,下一秒凝眸在她光着的脚上。
“你脚趾流血了。”他蹙眉,站起身,“我去拿止血棉。”
穆飒低头一看,自己的一颗脚趾头擦破了皮,渗出的血已经滴在深色的地毯上。
他手里拿着东西快步过来,按住她的肩膀坐下,蹲下去,拿起她的脚搁在自己的膝头,取止血棉按压她的伤口,然后仔细地在上头绕了一圈绷带,她看他将自己的脚趾被他包得像一只粽子,心想这样怎么穿袜子。
“以后洗澡的时候小心点。”他低声说。
她默不作声。
“你先睡吧,我还有事要忙。”他站起来,双手插裤袋,慢慢朝门口走去,开门的时候又加了一句,“我买了熟食放在冰箱里,饿了自己去拿。”说完走出卧室,反手关上门。
穆飒随手拿起床柜上的一本杂志翻看。
原来她两年前的那个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但他选择沉默,没问她一句。她宁愿他就此质问她,可以让她有个解释的机会,但他选择沉默的方式让她清楚地意识到,他们的确如莫紫璇所言,彼此的感情基础很脆弱,信任值很低。
她现在也很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宋域还是那个宋域,但会让她感到不知所措,甚至有些陌生。
她回忆起他们之间温馨,快乐的时光,觉得那不是假的,但偏偏奇怪的很,现在的陌生感也不是假的。
这一晚,他没回房睡。隔天起来,她路过书房,推门进去看见他睡在书房的长沙发上,室内的温度不低,他身上就盖了一层很薄的毯子,后脑勺枕着两本软皮书,长腿搁在沙发尾端的靠垫上,显得有些局促。
她推开门的刹那,他便睁开眼睛,恰好对上她的眼睛,声音沉沉哑哑:“忙到两点多,回房怕闹出动静影响你睡眠,就选择在这里凑合了。对了,现在几点了?”
“六点一刻。”她说。
他闭上眼睛,声音含糊:“唔,那再睡一会。”
她退出房间,下楼煮早餐。
待他洗漱完毕,恢复神清气爽的模样下了楼,发现客厅的桌子上搁着一份早点,有蛋花粥,花卷馒头和一碟橄榄菜,他走过去,一手拿起馒头咬了口,一手取过边上的早报,抬眸的时候,柔声叫了一声飒飒。
却没有回应。
她已经出门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