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瞳醒来已是十天之后了。她主要是累的,严重消耗的精神力让她这一觉睡得极沉。
在普通的情况下,这个时候往往有瞳在,但是这一次,瞳却似乎比她睡得更深,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丝想要清醒过来的迹象,于是,在旁人的眼中,火瞳等于是睡了整整十天。
而就在她睡着的时候,瑥城的战役已是彻底结束了。
事实上,单以折损的兵力而论,这一趟的攻防战,危月和容国任何一方都没有讨到绝对的好处。
除了在一开始的攻城中,死在火瞳火焰之下的容军要远远多于瑥城的守兵以外,之后的包围战却是实打实的,尽管危月占尽了优势,但容军的配备却要好上许多,此消彼涨之下,两方的折损近乎五五之数。
因此,容军倒也没有吃到大亏,只不过。在应接不暇之下,粮仓和草药却被完全烧毁,并且被彻底截断了运粮的路线。
原本就因为瘟疫使得军心受损严重,眼看着继续僵持下去,己方也讨不到什么好,于是若王便果断地放弃了这次的进攻,容军以整齐有序的步伐退到了洛霞关以东。
可以说,容国这一次进攻危月的计划算是就此搁浅。但是谁都知道,容国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稍加一两年的休整势必会卷土重来,可不管怎么样,也算是为月凛争取到了一两年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已经足够让他做很多事了。
火瞳醒来之后,没用上一会儿工夫,已从侍女的口中对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侍女所知道的其实只是些最最表面,并且人尽皆知的消息,但结合着火瞳自己所掌握的情况,很容易便能够将一切融会贯通。
因此就算不能说是对一切尽在掌握,至少也已了解了个七八分。
她耸耸肩,对于这些她原本就不在乎。而现在只需要知道月凛赢了就行,至于其它的,她也懒得去理。
火瞳伸了个懒腰,睡了好几天,身体也有些僵硬了。
忽然她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加大了活动的幅度,可是却依然没能从身上感觉到什么痛楚……在她记忆中,自己身上的伤应该并不少才是。哪会那么容易就好啊。
火瞳想了想,有些不太高兴地抿起了唇。
敲门声响起,见火瞳点头,侍女上前打开门后,躬身退到一旁。
火瞳瞥了一眼,满心不悦地撇撇嘴,“是你啊。”
夜枫挥手命侍女退下,笑笑道:“谁让我正闲着。”
“我本来都恢复的差不多了,一看见你伤势又恶化了。”
夜枫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地不受待见,径直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道:“这次多亏你了。”
“本来就是嘛。”火瞳轻哼一声道,“要是kao你的话,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说来话长。”夜枫的神情有些低落,他长长地叹了一声说道,“理应统统都告诉你,但我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火瞳微侧着头,狐疑地望着他。在她的记忆里,夜枫会lou出这种表情还是相当少见的。
她低头想了想,试探性地说道:“是……澜语吗?”
夜枫苦笑,“你看出来了?”
火瞳lou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随之又摇摇头说道:“没……其实我原本想都没有想到过,但是,你这段日子以来的行为太古怪了。在瑥城的这几天,有的时候我闲着无聊,就把你这些古怪的行为联系起来一起想,得出的结果就是你在怕一件事……你怕你的布局被人看透。”
她看着夜枫,沉默了片刻后又道:“这本来倒也没什么,若真仅仅只是担心这个的话,你完全可以将布局进行调整,以你的能耐这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是你却没这么做,而是变相的撒手不管,把所有的事情统统交给了我和月凛,让我们自行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至于你,只是默默地掌握着大局而已。”
“要是只为了担心会有人将计划泄lou,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因为你好像就连月凛也不相信,而不向他透lou分毫。事实上,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你不能这么做呢?”
夜枫静静地听着,见她停顿了下来,先是笑了笑,又问道:“所以?”
火瞳耸耸肩,“其实从这些也实在推断不出什么来,可一旦结合你的那句话,就好像能够想明白一切了。说起来……那次你已经在告诉我一切了,只不过我当时没想明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