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倒淌河镇,公路分成了来去的两条。而路的两边,是一望无际的草地和一群群的牦牛和羊群,也有为数不多的马匹,穿着藏袍的牧民有的骑着马有的骑着摩托车,举着长长的鞭子,在草地上转来转去。路边上全部用围栏把草地围住,刷了绿漆整齐划一的铁丝围栏,一看就是政府统一做的。有两个没戴帽子的牧民,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典型的藏民的服装,拿着鞭子,站在路边的草地上,笑眯眯的看着来往的车辆,脸上的高原红在黑黑的脸庞上清晰可见。杨千寻说道“在这里待上一年,我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脸被晒成永不消退的高原红?”女人最敏感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容貌,杨千寻也不例外。
“很好看啊,不用擦胭脂。”刘智扬笑嘻嘻的说。
“放心吧,你又不用像他们那样天天站在草原上接受风吹日晒。”李灏在安慰千寻。
杨千寻扭头对刘智扬说“你看着好,回头稳定下来,你就在这里安家落户,找一个藏族姑娘结婚也不错啊!”
李灏插言道:“你别小看这些牧民,每家都有几百上千亩草场,最少几百头牦牛和羊,现在一头成年羊价格在一千四五百元,家家都是百万富翁啊!给他们做女婿,天天住帐篷,吃牛羊肉,喝牛奶,没有城市的竞争,没有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肯定过的很舒心很快乐,这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呢!”
“李总啊,你一说话,就开始算账,钱多少没有问题,主要是他们身上的味道咱们忍受不了。”
三个人正说着话,远远的看见前面的路边上,一个藏民正三步一磕头,车子逐渐靠近了,李灏减缓了车速,杨千寻从车窗里往外看去,这个藏民大约四五十岁,从装束上看是位女性,瘦高的身材,身上的藏袍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清洗过,给人一种很脏的感觉,黝黑的脸上,一双眼睛直视前方,高挺的鼻梁,念念有词的双唇显示出她在祈祷,两个膝盖上各绑着一块废弃的汽车轮胎碎片,两只手上各套着一个木板做成的护手用具,每走三步,一个长揖,双手合十高举过头,然后双膝跪地,手啪地一声打在水泥路,再往前推出两手,全身跟着向前,直到身体全部趴在地上,一个头算是磕完了,然后再站起来,作揖,前行三步,如此周而复始。前方不远处,是一辆两轮推车。李灏说“他们就这样磕到拉萨,一个人或者几个人一起,推着一辆小车,车里面是他们全部的吃食和用品,风餐露宿,不问寒暑,一直这样走下去,到了布达拉宫后,把几年来赚的钱全部捐给寺院,再讨饭回到自己生活的地方。我很佩服他们的这种虔诚,这种对信仰的执着,我们汉民都融入在纷纷扰扰的争名夺利中,所有的信仰都只有一个字可以概括,那就是钱。”听着李灏的话,杨千寻想起来一首藏族诗人仓央嘉措的诗:《那一天》
那一天,
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暮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修来世,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只是就在那一夜,我忘却了所有,
抛却了信仰,舍弃了轮回,
只为,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
早已失去旧日的光泽。<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