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沈夫人说不出的难受,她的大郎沈秦庭在时又如何不优秀了,却好似人走茶凉,沈家族里再没人记起,还好她面前的沈秦微亦是她的慎儿,不然今夜怕是又得一场决堤泪水。
祁采采自那枯槁的手中接过香,虔诚地对着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却不是在复述大长老说得那些迂腐之辞,若附耳在她嘴巴细听,便知她在说:
“沈家祖先在上,我祁采采无意附身沈家大娘子,她的魂魄也不是我害死的,祁采采虽不姓沈,但定会光大沈家,不负沈大娘子借身子给我还魂的恩情。沈家祖先在上,勿念小的,好好在泉下安歇吧。”
剩下最后一道程序添名入族谱中沈知味脉下,几位族中长老都由专人扶着到了桌前准备签字,沈知味看看扮起儿郎来难分真假的女儿略颔首,便要由着本人将名姓添在沈秦庭与沈小慎之下。
祁采采提笔不下,实是看着这两个名字颇有些感伤,大哥沈秦庭的名字后批注着早逝,年仅十九,却是连表字都没起,成人礼都未到就去喝了孟婆汤,再看小慎的名字,鼻头有些酸楚,沈小慎也随着去了啊,今次中状元,打马过御街、赴了琼林宴不知小慎泉下有知开心否?
一点墨迹落下,祁采采收起这些多愁善感,就要下笔,却被一声高亢的女声打断,
“慢着!”邱氏捏着帕子站起身,左右扫了一圈,问道:“大家不觉着奇怪么?这么大的日子,大哥你家小慎都不来,这是不喜欢状元郎这么个弟弟还是旧疾复发又下不了床啊?”
沈夫人气急,邱氏这是咒她女儿啊!沈夫人是个娴静温婉的女人,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说辞驳斥邱氏,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手忽握成拳微微颤抖着。
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自沈夫人身后的人群里站出,一双素手覆上沈夫人的手,女子声音有些低微,却仍字正腔圆说道:
“婶婶大概上了岁数眼神不大妙了,慎儿一直跟在母亲左右,哪有婶娘说的那么多想法呢?慎儿作为大房嫡长女,对秦微弟弟这般才华横溢之人过继来光宗我沈家又怎会抵触呢?”
邱氏一时语塞,竟不知那东苑的木讷货今日怎的恁么会说了,却又许久未见,也不清楚沈小慎的变化,眼见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事实证明并非她猜想那般沈秦微与沈小慎实则是一人假扮,又因她对小辈斤斤计较失了风度此次八成在族中留不下甚么好映像了。
有些悻悻地闭了嘴,邱氏又坐了回去,瞪着沈秦微将名字添在了大房脉下,目光再三自沈秦微与沈小慎间徘徊,颓然放弃了,兴许真有远亲会长得如此肖像吧,毕竟沈小慎那丫头身上那股子浑然天成的气韵不是谁都能做得出来的,实在挑不出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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