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泣点头道:“大人试想,沐阳王妃孩子夭折,并非小产,错已不在王妃,乃是稳婆及太医的失职,容琴泣直言,细究起来王府也有照顾不力的责任。而沈家从事发当日至今,不曾问及沐阳王妃一句,作为娘家也无人去探望王妃,如今王妃还未失势,就急于搞其他的动作,这处处,不正是透着心虚吗?”
被这么一分析,姜太傅也发觉沈家近些时日低调异常,转而再想,却更是疑惑,“沈家确实有问题,但老夫觉着总不能是沈家害沐阳王妃死了孩子吧?王妃虽只是二房的孩子,但关系着沈家荣华,沈知味定不会乱来的。”
“大人可还记得琴泣曾说过沈家两房并非表面那般和睦,男人看事情通透必不会为私人纠葛误了大事,但女人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本无谋害王嗣之意,恰巧事情恶化罢了。”琴泣侃侃而谈,“且王妃丧子,亦无悲伤,出了小月子便和沐阳王于京郊桃花镇赏花,红袖招有清倌人去弹唱助兴,回来说起王妃还仿佛不知事的少女,全程玩得愉快。此时看来,王妃似乎是早有预料王嗣会夭折。”
言之凿凿,使人不由信服。
“待老夫派人去查过再来和女先生商量。”姜太傅并非愚钝之人,略一点拨,就联想到了整个事件,如果真是王妃和沈家女人之间的猫腻,事情反而简单了,虽然损失了一枚极好的棋子,但只要不是沐阳王和他离心,王嗣之事还可从长计议。
有了答案,姜太傅急于安排属下去查,又不便将所有势力在琴泣面前展露,故而气氛一时尴尬。
此时琴泣自斟自饮又喝了小两杯,露出醉态,道是有些头晕目眩该告辞了,行了礼便步履从容地站起离开,亭外长桥上已有轿子候着。
只是番贡果酒,烈性绝不至醉,姜太傅欣赏琴泣的识趣,又感叹她不是真醉,但也无空挂怀,自另一边桥上往书房行去,夜月皎洁,连日的困惑云开雾散,姜太傅兴起,唱起了弦板腔。
人影渐渐淡去,沙罗浩渺的湖中亭仿佛不曾有人来过,四色糕点,六味瓜果,八宝拼盘,葡萄美酒夜光杯俱全,但早已离开的两人却都因这一趟谈话收获颇丰,可惜了这一桌珍t。
轿中琴泣纤纤玉指拨弄着腰间的佩绥,她现在思及的不是沐阳王妃和沈家的种种,而是自始至终都不动声色的沐阳王,事情似乎远不止探子报的那般简单,沐阳王妃仅仅是因为常年服食催情的药物导致王嗣夭折吗?从沐阳王将王嗣的尸骨烧得焦黑来看似乎并不想别人知晓那孩子的死因,他在掩饰什么?如果沐阳王知道实情,那依着他真正的脾性,王妃安能无恙?
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即使慧敏如琴泣,也看不透沐阳王所想,虽开导通了姜太,她自己却陷了进去。
直到回到自己的小院,看到哑女和婆婆的面容,喝了一碗
沐阳王从曾经的伪善小人,已然变得不可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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