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翌日清早,云风村落的家家户户响起咯咯蹦蹦的声音,人们总是喜欢雨后清晨荡在空气中的清新味道。太阳也不例外,早早地悬挂在遥遥的东方,散发着独有的金色光芒。
吴清夫妇早已双双入田地,观察护理他们赖以生存的几亩庄稼。
他们本可以尽享富贵荣华,毕竟他们的孩子不是凡人,都是强大的修士,未来的仙人。天青老人所带来的每一件东西都是宝贝,有常人无法想象的价值,但除了吞服了几颗强身健体的丹药外再没有接受其他的东西。吴小言兄妹三人不懂,村落里的人不知晓,懂得或许只有来到吴家留下的那每日醉醺醺的老人。
吴清夫妇并不是本身出生在云风村落的,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自何方,村落里的人也只是知道这对男女在十六年前来带着一个半岁的孩子到云风村落,带了一些财务,置办了几亩薄田,于此定居。
吴清夫妇为人都很随和,勤快质朴,似乎本身就是这村落里的居民,很快的融入村落,至此风风雨雨、平平淡淡、安稳欢快的度过了十六载岁月。
吴家小院,吴小言坐在一条长长的凳子上,呆呆的望着一洗无尘的湛蓝天空,穿着、神色一如往日。
他默默运转太玄正天道法决吸收来自手中拇指般大小的内含玄青色乳状小玉块以及弥漫在空中丝丝缕缕的灵气。这玉是他进入灵境后天青老人扔给他的,让他用这个修炼,一共给了他五块,但他至今一块尚未用尽。若是有眼力的修士看见,必会惊呼,极品灵玉。当然吴小言并不属于有眼力的人。
他的修为并未有太大的提高,依旧是灵境初期,但却基本已稳固,在和弟弟吴悔的过招中修为更为凝练,也有了一些对敌经验,当然他也付出了伤筋动骨的代价。
时间缓缓流驶,两个时辰却眨眼而过,东空的高阳已无比的耀眼。他已停止修炼,但依旧呆呆的望着天空,金色的阳光照着他的微黑的脸孔,即使右脸的细长疤痕有些狰狞,但此时他整个人却显尽温和之色。
再有两日他便要离去,将要远离这个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家,这个养了他十六个春秋的土地。此刻的他脑海里浮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来自他点滴生活的片段:有牵着老牛,拉着破车的睿智老人耘四,有爱开他玩笑的农家汉子,有见了妹妹就腿脚发抖的风五叔家的小胖……最终定格在这个温馨的家,家中至亲的人。他知道自己从小就不善于表达内心的的情感,也从未正视,虽然被称最懂事,但也十分的叛逆,或许不经意间无数次的伤害自己的亲人,或许临别前他应该做些什么。他目光终于不在呆滞,充满了果决,他决定去做一件事。
夜已降临,今夜的空有一弯月牙,星星不是很多,却格外的明亮璀璨,夜不寒,也不暖,微风拂过,卷起一丝舒爽的凉意。
吴家院,小茅屋,天青老人依旧醉醺醺的躺在小破床上,散发出阵阵酒气,大概他只在该醒的时候才会醒吧!
吴家院,正屋里,一张床边围着吴小言兄妹三人,吴清坐在一只小凳子上神色无限的温柔,烛光摇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林秀婉坐在床上,对着烛火缝补一件粗糙的麻布衣衫,一脸的恬静,身上闪着母性的光辉,充满了神圣与美丽。她缝补的很快,可奈何衣服的破烂出实在太多。衣服是吴小言的,虽然他可以像弟弟妹妹一般穿更好的衣服,但不知为何,他不愿。
亦不知为何,屋里除了微弱的呼吸声和针线的摩擦音再没有别的一丝声音,唯有火光下几条巨大的影在摇晃。一向顽皮的机灵鬼吴舒雪也默默的伏在床边,似乎不愿打破这温柔;吴悔敛去了些许的锋芒,沉静的像一棵老树;发呆的吴小言早已痴了,娘很美,但他从未发现娘是如此的美,注视着在他麻布衣衫的破口出飞来走去的线和那双微微发黄的起了皱纹却灵巧之极的手,他沉默,不忍打破这美好的画面,他觉得这是他一生中所见的最美画面,可能以后他也绝对见不到如此美的画面。
很美好,很温馨,此时无声,已胜有声。
很快补好了衣服,林秀婉微微一笑,好似寒夜中暖人的焰火。衣衫布料很粗糙,但缝补处很精致,密密麻麻的线条很有规律,无论怎样看,都很美观。
“娘亲好美哦!”一个稚嫩的童音终于打破了宁静,这声音来自吴舒雪,真正的天真无邪。
林秀婉“噗嗤!”一笑,将吴舒雪抱在腿上,捏了捏她嫩白的小脸蛋,笑盈盈的说道:“就你嘴甜!”
“本来就是,娘亲真的好美嘛,而且娘亲的手最灵巧了。”吴舒雪小脑袋腻在母亲的怀里撒娇道。
林秀婉看着怀里撒娇的女儿,唯美的脸颊充满了爱怜,柔声道:“我家雪儿才是最漂亮的,手也是最灵的,人也是最聪明的……”
母女二人一来一去的搭着温情的话语,室内整个空间的温馨之意更浓,没有人愿去打破这温馨,吴小言与吴悔不愿,至于吴清更不愿,或许他本身就是一座山,他存在的意义就是维持这美好的画面。
无论如何,时间始终是无情的,它悄无声息的流驶,剥夺世间哪怕最为美好的温情。
烛影摇曳,林秀婉捋了捋额前的几缕秀发。她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柔恬美,母性的神圣光辉很自然的从她身上淡淡溢出。她眼底深处隐藏着一抹忧虑,忧虑的色泽很浓烈。很柔和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她终于开始了絮絮叨叨的嘱托。
“悔儿,你和妹妹在一起要好好照顾她,也别太娇惯她,也千万不要她受太大的委屈,要让她开开心心的……,你虽天生聪颖,也不可傲娇,与人为善,敛一敛身上的锋芒……”
“雪儿,不在为娘身边时要听二哥和你师尊的话,外面的人都不认识,也没有村落里的人随和,不要随便惹麻烦,知道吗?还有……”
“小言儿,娘知道你的世界在外面,你是一定要离去的,你也应该离去,追寻属于自己的生活,但你心地质朴,一个人在外漂泊一定要长一个心眼,外面的人没有那么好,莫要太过于相信他人,娘也不要求你什么,只想你好好活着,平平安安的……”
她一直在唠叨着,她每一个意思总要重复表达几遍,声音温和,就好像三月里的暖风。
吴清依旧沉默不语,他身体立的很正、很稳似乎从来都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只有眼底的神色是复杂的,有欣慰、有自豪、有怜惜、更多的是深深的担忧,或许没有人能体会这平凡而伟岸的父亲的心情。
吴小言静静地听着娘亲的一遍又一遍唠叨,若是以前他可能早已不耐烦了,但此刻他却对这柔和的声音,温馨的话语充满了无限的希冀。他从未想过娘亲的唠叨是如此的好听,好像寒夜中沐浴的光。
烛泪缓流,他觉得是时候做那件事了,目中又一次露出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