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早。去那村南头那马公私塾。”看来这是个平日里较为熟悉的,樊老大停下了脚步,“俩小子,快叫刘叔。”
“刘叔,早。”樊无名樊卷帘兄弟两个异口同声。一大早上的,这糯软的童音更显清脆。
“哎呦,这是要去读书识字啊。”一个早起的乡邻大婶正站在自家门前的路上,听到樊老大和邻居也就是自家小叔子的对话,尖细的声音因为是刚起床的原因有些破了嗓,“了不得啊,你们夫妻是大字不识一个,可能也就认得个自己的姓,这是要扳本儿啊,这俩小子上学堂,这一年得不少钱粮吧。前些个日子还听樊家娘子在和刘家大娘活穷着呢,说家里又快没啥吃食了。这刘家大娘原本呢是去你家想借点儿小麦粉回家给她家那痨病鬼老大熬点面糊糊儿的,最后啊,还借到我家来了,可我家是确实没有啊。不像有些人,明明家里有得就是不借。这都忘了自己俩小子当初五年前可都是人家刘家大娘接的生啊……”好长的“啊”音,这位大婶儿说完还半张着个嘴巴,好似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
“奥?有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待回去我得问问我家那孩儿他娘。”樊老大起步前行,边走边说道。
“马老夫子说了,我们上学不要钱粮。”樊卷帘正要跟着他老爹继续前行,突然回头来了这么一句。
“走了啊,老二,你怎么那么多话呢?平日里不见有多吭声的啊。”樊无名拉起樊卷帘的手就向前走。
“什……什么?不要钱粮?这,这凭什么?凭什么啊?我家当家的去年就带着我家那大小子找过那马老夫子了,可凑不够那钱粮,又不肯拖欠,这半大小子整日里就一直在这中阳里野着呢。可,可……这,不行、不行,我这、这吃完早饭我就带着我家大小子去找马老夫子去,凭什么啊这是,欺负咱家穷呢,可这也没见樊老大家有什么出彩儿的啊。”这大婶子,应该是称呼为刘家大婶子吧,似乎是越说越气愤,转身朝自家那破落小院子走去,“大伢子,快给我死起来啊,吃完早饭,去那村南头,马公私塾。还有那刘老二,你也快给老娘死起来,没见你家老三都早就起来做事了啊。你家老大那是死得早,要不然活着的话,每天会起来得更早。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
“你这婆娘,这一大早上的又是在要搞哪样啊……啊?你就不能哪天消停点儿,整日里……”
“我整日里怎么着了啊,啊?这整日里伺候着你爷儿仨的吃饭穿衣,我,家里家外的,容易吗我……这要操心到啥时候呦……你,刘老二,给我死起来,你给我死起来说清楚喽……”
樊无名拉着樊卷帘跟着樊老大一路往村子南头走去,渐渐听不到了那刘老二家俩口子的斗嘴声。
路两边的积雪已经有了融化的迹象。樊卷帘一边走一边不时地挠着脑袋,走下去好一段路了,还不时回头张望着什么,心里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哪里错了。
“走路看着前面,小心跌倒了。”樊无名提醒着樊卷帘。
“没事,这不有你拉着我的手嘛。”
“卷帘,这一世,我会一直拉着你的手,直到这一世的终结,一直到你苏醒的那一世。不,是十生十世,我们都是好兄弟,原来是你护着我,现在我来护着你。十生十世也不够啊,就算哪天能重回天庭,你都是我最好的兄弟,当然你的本尊也是,可是见着他了,我也要海扁他一顿啊,他把他的一缕元神打入我的识海,问过我同不同意吗?突然打进去,人家是好痛苦的啊。”樊无名的心里在有些前后不搭地诉说着自己的情感,拉着樊卷帘的手不由得又紧了紧。
“老大,你的手好暖和啊。”樊卷帘感觉到了樊无名手心突然上升了一些的温度。
“暖和,你就牵好了跟上啊,不要丢开了。”
“你不能等等我啊?”
“好呀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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