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紫鸢说道:“她的伤恢复得不错。已经出院几天了,现在正在北方疗养。过几天就会回来,到时候我一定说服她,让她当面好好感谢你。”
这个中年女人的态度不可谓不好,不可说不客气,但姜新圩总觉得对方有一丝冷淡的味道,一种拒人于千里的感觉,眼神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俯视神态,全没有她老公的爽朗和干脆。
姜新圩朝她笑了笑,说了一句“真没必要什么当面感谢。那件事对文念词而言可是恶梦一般,我们就不要提起它,不要让她再想起这个噩梦。”
舒紫鸢笑了笑,说道:“小姜,你说的太对了,我听你的。……,她啊,还是老老实实在军校学点知识为好。”
文国忠有点不悦地扫了自己的妻子一眼,舒紫鸢却将脑袋偏到一边,装着没有看见。
姜新圩两世为人,心里估摸着这女人有可能有着别样的心思,心里不由一阵好笑,想到自己将来与她们母女打交道的机会不多,也就不以为然。
文国忠岔开话题,说道:“小姜,你还是来我们部队吧。你家里是开药店的,又不缺钱,你赚这么多钱干什么?不是我思想落后,在我们国家,一个人有再多的钱也没有用,难道你还真能成万贯家财的资本家、大地主不成?那样的话你一天到晚还得提心呆胆的。……,你看你,力气大,医术又好,在部队大有可为,可以为更多的战士们解除病痛。可以让战士们减少不必要的伤残。以前你在国营工厂里上班,有很好的展前途,年纪轻轻就是科级干部,起步比很多人都强。可是,现在你已经去干私人企业,科级干部都丢了。多可惜?
你还不知道吧,念词她用了你的药,医生说她伤势非常好,不会出现他们所担心的肌肉萎缩而留下什么瘸腿的痕迹。她现在在北方疗养,只要再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完好如初。你说,如果是战士在战场上负伤,凭你的本事,就能让很多战士不会变成残疾,不但他们感激你。部队感激你,他们的家人也会感激你。”
听到丈夫说起女儿的事,舒紫鸢脸上露出一丝惭愧之色,眼睛也变得红红的,默默地站起来,慢慢走进厨房为姜新圩重新泡了一杯本地最客气的芝麻姜水茶。
姜新圩没想到这个堂堂的大长如此婆婆妈妈,上次说过这件事,自己也当面拒绝了。可他今天却又旧话重提,只好再次回绝道:“文司令。不是我不知道你的好意,可是我之前也说了我是一个坐不住的人,根本受不了部队纪律的约束,更别说穿着医生的白大褂一丝不苟地为病人看病了……”
正说着,舒紫鸢已经双手捧着一杯茶走向姜新圩,脸上露出真挚的感激。嘴里说道:“小姜,真是谢谢你为我家念词所做的事。”
姜新圩停止说话,站起来接过茶水放在旁边的矮桌上,说了一声谢谢,坐下后再对文国忠说道:“……。如果我喜欢行医,那我从小就跟着我父亲干了,哪会等到现在?不怕你说笑,我也就懂得几个药方而已。因为父亲看我这个人是一个喜欢打架的家伙,是一个惹事的家伙,就逼着我记住了几个治伤痛的药方,什么止血的,什么养骨的,除了这种与打架善后有关的药方,其他的我一点也不会,你让我去部队,纯粹是滥竽充数。”
文国忠说道:“有这几个药方,有你正骨的手法,足够了!你以为其他医生有多牛?能包治百病,能治好一种病的医生就是好医生。再说,你说你调皮坐不住,你现在不也在设计电子产品吗?你以为一个坐不住的人有可能设计出复杂的电子产品吗?”
姜新圩笑了笑,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态度无疑就是不去部队。
文国忠似乎早预计到这次劝说没有有结果,见姜新圩如此拒绝也没有多少失望,反而笑了笑。过了一会之后,他再问道:“给你这个公司资金的美籍华人是不是因为你为他治好了枪伤?”
让姜新圩有点奇怪的是,文国忠问出这话的时候,不但文念戈认真地听着,就是舒紫鸢也有点紧张地看着姜新圩。
姜新圩有点莫名其妙:这事又不是什么秘密,你们用得着如此郑重其事?再说,文念戈跟自己交往这么久,他完全可以直接找自己把所有一切都问清楚,用得着现在你文国忠大人物这么认真吗?
想不明白的他没有再想,就直接说道:“那不是我治的,我是按照一位道士从古代药书里找到的一个方子开的药。其实,也不算是治好了,只是稳住了他的病情不恶化,能不能根治,不说我不知道,就是那位道士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毕竟古代可没有被子弹打出的伤口,那个时代只有刀伤、矛伤什么的。他只是找了一个近似的,本来用于治疗被刀刺伤的药方而已。”
文国忠说道:“是这样啊。”言语间不无失望。
舒紫鸢却似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文国忠又问道,“那位道士现在在哪里?你还能找到他吗?”
姜新圩摇了摇头,心里嘀咕道:看他这心情,他似乎也认识这类病人。难道他是想为那人治好这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