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竟然无处可收纳他。
“没有没有,你别听他们瞎说,他们这是嫉妒我运气好,能遇上你……”
风细细话还没说完,晏郎突然抬头看向她,“阿细,以后我和你一起入山打猎吧?这样也没有人能说你闲话了,我正好也有事情做。”
既然活下来了,那他便在这个小村子里活下去吧,反正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风细细想了想,点头道:“好,不过要等你双脚彻底好完了以后再说。”
她看向他的脚腕处,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再问。
当初她给晏郎包扎伤口的时候就很清楚晏郎脚上的伤口很深。
她是武术世家出身的,自然能从伤口看出,他的脚是被人用刀齐齐斩断的。
按这个时代的医术来说的话,晏郎这辈子大概就是走路都很困难的存在了,几乎就是残疾人了。
幸好遇上了她,她有她那个时代的药物和仪器,不然根本无法帮他把双脚恢复成正常的样子。
这么好看这么温和的一个人,风细细实在想不出是谁会那么狠毒,竟然对一个十三四岁,前途无量的少年下手。
每次她看见晏郎注视着自己双脚的时候,眼神都是悲伤和绝望的,想来伤害他的,必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这样的事,她想问也问不出口。
晏郎注视着自己的双脚,好半晌才沉沉的道:“好。”
风家在风细细的带领下,日子过得十分的滋润,别人累死累活还吃不饱的时候,她们家却顿顿都能吃肉了。
每天一到做饭的时候,肉香四溢,把周围的人馋得口水直流。
张氏整日阴阳怪气骂骂咧咧,被风细细一瞪眼又立马收声,日子总之过得还算惬意。
只是她再厉害也管不住村人的嘴巴。
他们家的日子过得火热,村里自然少不得有一些眼红嫉妒的人说难听话。
而晏郎便是他们攻击风家最好的说辞。
有人骂风细细小小年纪不要脸,有人嘲笑风细细找了个啥都不会的小白脸,有人觉得夏氏也跟着犯糊涂,有这个养外人的粮食,拿去给自己两个儿子存钱娶媳妇不香吗?
面对外头的风言风语,夏氏心疼女儿,常常被气得半死,却始终对晏郎和颜悦色,丝毫没有半分抱怨。
倒是风细细比较猛,管他什么长辈不长辈,被她逮到说闲话的当场就是一顿喷,喷得别人老脸发红才罢休。
遇到年轻的说她闲话,那就比较简单粗暴了,上去邦邦就是两拳,打得别人皮青脸肿的还找不到人告状。
反正她已经勇夺“男人婆”的称号了,也不在乎变成男人婆中的战斗机了。
她这么一波操作下来,倒是让不少人闭了嘴。
一个月以后,晏郎的脚已经好利索了。
他已经能和风细细一起去山里打猎了。
这天,两人一同上山打猎。
刚进深山,风细细便对晏郎道:“一会你躲在我身后,看见什么豺狼虎豹的,你也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她一看晏郎的第一眼便知道这小少年是被娇养长大的,文质彬彬,柔柔弱弱的。
要不是村里那些个长舌妇乱说话伤了晏郎他作为男子的自尊心,她都不会让晏郎进山来。
在她眼里,晏郎这样的人比较适合焚香弄琴,策马扬鞭,快意江湖。
晏郎看着只有自己肩膀高的小丫头言之凿凿的说要保护他,他只觉得好笑,好笑之余又觉得十分温暖。
他探头探脑的要往前走,却把风细细一把拉住,“晏郎,你别乱跑,这里面很危险,不小心就会受伤的。”
虽然眼前的少年个头比她大,但风细细内里却把自己当成了大姐姐。
这种时候不保护小弟弟,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晏郎看着她小大人的模样,赶忙点头,“好好好,都听你的。”
风细细在系统的提示之下,驾轻就熟,很快便等到了一只白鹿。
一看白鹿,风细细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低声道:“这白鹿的皮毛很好看,我猎了给晏郎做披风,晏郎披上,肯定很好看。”
晏郎唇红齿白,人如春风,若是冬天披上这白鹿做的披风,那一定会迷死人的。
风细细想想都觉得这是一场视觉盛宴。
她身后的晏郎静静的看着她,并未开口答话。
他看着她挽弓搭箭,双眼微眯,手中的箭矢破风而出。
即便箭矢还未射到猎物处,她的眉眼便先弯了起来,整个一副自信张扬。
眼前的小丫头,明明才几岁,可是在这一刻,他从她身上看见了身在战场的老练,那是对猎物的志在必得,也是对自己实力的胸有成竹。
这样的她,恍似会发光,让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