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晚上,辰州卫指挥使府邸
辰州卫指挥使陆登云、指挥同知连金鹏、镇抚官辛玉勇以及陆登云的师爷李本隆齐聚于会客厅中。
下午,陆登云因为儿子陆虎的事情求见庞岳未果,晚上再去的时候还是吃了闭门羹。黑着脸回到家之后,他便让人叫来了连金鹏和辛玉勇还有李本隆,这几人都是他的心腹,经常在他遇到大事的时候替他出出主意。
“这个孽子!”陆登云面色铁青、忍不住骂了一句,“平日里便喜欢四处惹事生非,今日竟然还惹到庞岳头上去了,看来不把我气死他就不会甘心!”
“老爷息怒,”李本隆连忙说道,“公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难免做出些欠妥的事,这些都可以理解。老爷即便要进行管教,也得等到公子平安归来再说。”
跟了陆登云多年,李本隆当然知道他的心思,虽然嘴上一提起儿子陆虎便是气愤难耐,但事实上对这个小儿子却是无比纵容的。陆登云共有三女二子,三个女儿均已出嫁,由于其长子体弱多病又是庶出,所以很不受他的待见,其正妻所生的嫡子陆虎便自小被他溺爱有加,养成了骄横跋扈的性格,长大之后更是把欺男霸女、拈花惹草当成了家常便饭。但不管陆虎每次在外面惹了多大的事,都被陆登云通过各种关系一手压下。
“唉!”陆登云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的恼怒刹那间转化成无奈,显然李本隆送过来的台阶对他很是有用。
看到陆登云的表情变化得如此之快,连金鹏也暗暗地叹了口气,对陆登云的那个宝贝儿子他也是不怎么看好的,他也曾多次委婉地劝过陆登云让他多加管教,不要因为纵容儿子而误了大事,但陆登云都没有放在心上,今日终于摊上大麻烦了。
不过,在整个小团体共同利益的驱使下,连金鹏也不能不位置出谋划策,想了想说道:“大人也不要着急,那庞总兵现在可能正在气头上,不愿意见大人也很正常。越是如此,大人就越要有耐心,等明日或后日,庞总兵的气消了一些,大人再备上厚礼登门前去拜访,自然会有转机。”
“可是那庞岳毕竟手握重兵,又在战场上杀人如麻,多半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担心虎儿……”说到这里,陆登云脸上又显露出一副横铁不成钢的表情,连连摇头,“这个逆子虽然不肖,但毕竟是我陆家的指望啊!”
“老也不必太过担心,”李本隆劝道,“公子的举动虽然惹恼了庞总兵,但好在并未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更何况,老爷镇守辰州多年,而他却是初来乍到,有许多事还得依仗老爷,多半不会做得太过分。此外,学生对庞总兵的过往也有所耳闻,他虽然手握重兵,但也不像是什么莽撞之人,和同僚、上司都相处地较为融洽,估计在此事上也不会太与老爷为难。等他气消了就一切就好说了。”
“但愿如此!”陆登云颇为无奈地说了一句,不过仔细想来却是越来越不舒服,自己好歹是正三品的卫指挥使,过去在辰州也算上是数一数二、风光无限的人物,不料到了那个庞岳面前却要如此忍气吞声,如此巨大的落差让他怎能不心生怨恨?尤其是想到今日在总兵衙门前两度吃了闭门羹,他更是一阵恼火,这个庞岳真以为光凭他自己便能坐稳都指挥使的位子吗?
“大人,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一直没有说话的镇抚官辛玉勇开口了。
辛玉勇四十出头的年纪,性格沉稳,看问题的眼光也较为独到。对他的意见,陆登云一向是很重视的。
“说吧,在这里还有何顾虑的?”陆登云说道。
“依属下看,公子的事情倒是小事,但另一件事大人却不可不防。”说到这里,辛玉勇的语气更为郑重严肃,“大人要警惕那庞岳接着这个势头在卫所事务上向大人发难,应该早作准备,防患于未然。”
李本隆有些不以为然:“那庞岳既无王命在身,又无正当理由,何以如此行事?”
辛玉勇也没什么废话:“小心总是没错。”
陆登云却是没有说话,眉头紧锁,刚端起茶盏的手也一时僵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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