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区。
永和坊正中心的大宅,便是黑石城的县衙所在。
此时,夜色以深,但县衙门口依旧灯火通明,将近三米高的石狮子威严的矗立在朱红大门的两边,一左一右站着两名身着甲胄的兵卒,身体挺立如标枪一般。
一般来说,县令是不能养私兵的,看守县衙的顶多是衙役。
掌管一县军事是县尉的权力。
不过这世道武力至上,县令吴笛作为黑石城的最强者,在附近一代堪比土皇帝。
如今县衙的县尉乃是吴笛的长子,三十岁就达到三次气血突破的吴弼。
另外,县衙的总捕头吴飞翼也是吴家子弟。
一般情况下吴笛不会常驻县衙,管事的就是吴弼。
此时,吴飞翼这个平时一向稳重的县衙总捕头,却是没等通报,着急忙慌的闯进了县衙之中。
“大少爷!不好了!”
“大少爷!出事了!”
吴飞翼跑到县衙后院大喊大叫。
“嗯?!”主屋的卧室里,吴弼正搂着新纳入房中的十六岁美妾呼呼大睡,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从梦中惊醒。
“是飞翼的声音?出事了!”听到熟悉的声音,吴弼面色一变。
以吴飞翼平时稳重的性格,能让他深夜入府,如此大呼小叫,显然是有大事发生。
吴弼从床上坐起身来,猛地掀开被子,穿好鞋之后,拿起挂在架子上的外衣,边穿便往外走。
“吱呀~”
吴弼打开房门,看着院子里神情焦急的吴飞翼,上前道:“飞翼,发生什么事了?”
“大少爷,张天文和蒙执被杀了!就在醉月楼后门拐角的小巷子里。”
吴飞翼压低了声音。
“两个练血境武者在内城区被杀了?!”吴弼瞳孔紧缩,此事非同小可。
张天文二十二岁突破练血境,算得上天才,不过并不夸张。
但蒙执就不一样了。
一个二十岁不到的练血境,学的还是最难练的枪法。就算是放在府城的武院,也称得上优秀。
最关键的是蒙家是五大家族之一,明面上有一个练劲武师,但早年间还有一个武师去了府城发展。
这种情况在他们大家族是普遍现象,他们吴家在府城也有人,吴弼早年间也在府城游历过。
包括武师院的武师,其中也有不少出自府城武院。
张天文最近几天才突破的,蒙执突破时间不到三个月。
两个才突破练血境不久的天才都死在了内城区,怎么看都像是敌对家族为了扼杀天才而下得黑手。
这种事情早年间也发生过,不过后来大家都这么干,差点把黑石城搞废了。
最后,城中所有武师共同约定,所有武师不得在内城区出手,也不允许对练血境武者下手。
“具体什么情况?!”吴弼接着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听说蒙执被打飞到了街上,当场毙命!张天文连头都被打没了,都是几招毙命!”吴飞翼解释道:“现在张家家主,还有蒙家的武师带着尸体去找大老爷了。”
“跟我去爹那里!”吴弼快步朝着县衙外走去。
吴飞翼紧随其后。
等到两人从永和坊赶到安业坊的吴家大宅,只见前院周围站着一圈人,个个都提着灯笼,将院子照得通亮。
院子正中间的空地上,放着两幅盖着白布的担架,鲜血已经将白布浸红了一大块。
单看这个出血量,就是死得透透的了。
“大公子!”
院中的吴家子弟纷纷行礼。
吴弼找到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沉声问道:“吴管家,我爹呢?”
“老爷和张家、蒙家的家主去了书房。”
吴管家回答道。
吴弼走上前去,将左边担架上盖着的白布掀开。
蒙执双目圆睁,面容狰狞中带着不甘,他的左臂扭曲变形,胸前的衣服已经被扒开,露出了肋骨凹陷的胸膛。
吴弼看着蒙执的胸口,以及旁边被打得有些弯曲的精钢短枪,不禁面色一变。
“看样子他是用短枪格挡,结果没挡住,巨力折断左臂,打断肋骨,内脏破裂而死。这种力量,只能是劲力!”
吴弼通过蒙执的死状,凭借经验大致猜测蒙执死前的样子。
“嘶~!”
“好可怕的掌劲?!”
吴弼掀开右边担架上的白布,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因为张天文死状惨烈,而是天灵盖上的掌印。
一个无视规则,且不讲武德的练劲武师,对黑石城来说是一个灾难。
就算是他,如果被练劲武师偷袭,恐怕也不敢说一定没事。
“附近一代拥有如此可怕掌劲的,只有李家的家主李风雷,以及陈家堡堡主陈玄,可是他们应该不会对这二人出手才对......”
吴弼面色凝重地将白布重新盖好。
“吴老二,如果你不给我们蒙家一个满意的交代,我跟你没完!到时候就别怪我不讲规矩!”
一个浑身肌肉虬结的精悍老者从后院走了出来,怒气冲冲的对着院中的蒙家子弟一挥手,大步离开了吴宅。
此人正是蒙家的练劲武师蒙珏,否则一般人也不敢这么称呼吴笛。
紧接着,一个大腹便便,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神情有些萎靡,正是张家的家主张双全。
大儿子废了,二儿子刚突破练血境,到今天才第五天,不明不白的被人杀了。
其他儿女资质不行,就是再花二十年也到不了练血境,再生孩子怕也来不及培养。
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