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来行么,我一个人,真的好累啊。”她竟又一次哽咽了起来。
然,无论她如何哽咽,如何落泪,都无人回应。
常久看着空旷而安静的街巷,悲凉感涌了上来,她蹲了下来,环住了膝盖,精致的面庞埋入膝盖之中。
触景生情,站在这熟悉的地方,她又想起了许多当年的事。
她十六岁时,二十一岁的梁寅便跟在常儒岭身边做事了,梁寅是常儒岭资助的学生,他智商极高,十六岁便进入了牛津大学,毕业后,便进入了常青集团。
那几年里,常久与他接触最为频繁,她放学时,梁寅时常去接她,无论她提什么要求,梁寅都对她有求必应。
日积月累的接触中,常久便对他建立起了超乎常人的信任。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呢,梁寅连她来例假的日子都记得,知道她痛经,会提前叮嘱她吃止疼药。
有了梁寅在,许多事情,她便不去自己记了,有时,妈妈都说她,“你这样可不行,怎么什么都要梁寅来做,以后你可怎么办?”
那时她早已听过不少旁人的闲言碎语,却浑不在意,挡着父母的面,挽住了梁寅的胳膊,“既然别人都说爸爸在养女婿,那我就嫁给他咯,这样他就可以照顾我一辈子了。”
情窦初开的年龄,身边每天都跟着一个长相帅气,智商过人的男人,任谁都不会无动于衷。
她那时,真的想过嫁给梁寅。
常久曾无意听见过常儒岭问梁寅,“你能照顾好久久么?”
梁寅是怎么说的?
他说,“我能,我会让她一辈子无忧无虑。”
身边有汽车疾驰而过,常久从记忆中抽身回来,眼泪将裙摆浸透了,那个曾承诺过让他一辈子无忧无虑的人,如今又去了哪里呢?
“梁寅……”常久重复喊着这个名字,越脆弱,便越委屈。
这些年,若是有他在,她的人生应当不会这样糟糕吧。
梁寅一定知道顾齐岳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果他在,他们便可以一起调查,她不必再像今晚这样,将自己的骄傲与自尊,送到沈持的脚下,任他践踏。
哭过后,人还是要清醒,常久不愿让唐清宁担心,拒绝了她要送她回去的要求,独自打车回到了星河公寓,祝阿姨已经下班了,她肚子很饿,洗完澡后,自己煮了一碗面吃。
吃面时,仍在想应当如何让沈持“原谅”她,今晚,她已经展现过“诚意”了,可,他仿佛并不吃这一套。
除了身体,她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地方能吸引到他的,如果这最后的筹码也丧失了……
吃面时,唐清宁发来消息安慰她,【没事,还有机会,大不了你天天去他公司烦他,或者去他家门口守株待兔。】
去公司烦他,必定是不可能了,太高调,他应当也不愿被打扰工作。
去家门口守株待兔……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常久决定付诸于实践。
隔日一下班,常久便打车来到沈持的别墅。
她不知他今晚会不会回来,便死等着。
天彻底黑下来后,终于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