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梦阮专心的听琴,被宁阳郡主扯了扯衣袖,陶梦阮回头看她,宁阳郡主往一个方向瞟了一眼,陶梦阮顺着看去,只见司连瑾和赵益宣,同四皇子五皇子一道站在那里,目光恰好落在弹琴的吴家姑娘身上。
陶梦阮微微挑眉,吴家姑娘已经弹完了一曲,正在柔和的表示谦虚。豫妃自然要夸奖一番,接着顺势请吴家姑娘再弹一曲,吴家姑娘也顺势坐下,接着弹了一曲熟练的幽兰调。
弹琴陶梦阮也会,不过并没有更深的研究,但欣赏水平还是有的,吴家姑娘别的不说,长得美,琴弹得好,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姑娘,但就陶梦阮的感觉来说,这位吴家姑娘的琴艺技巧有余,要说真有多出彩,还真谈不上。
吴家姑娘占着表演的场地和机会,其他来赴会的姑娘家自然不太开心,但人家是严妃娘娘的侄女,旁人也只得忍着,好在既然有了第一个,自然也有第二个,总会有她们表现的机会。只是吴家姑娘还没有弹完,便有人拍着手走来,道:“好,不错,小姑娘年纪不大,这一手琴艺却是不俗!”
“参见皇上!”话音刚落,园子里立刻跪倒一大片,吴家姑娘受惊的兔子一般连忙跪下。
麟德帝有些无奈的挥手免礼,让人都起来,顺便问了问吴家姑娘的来历名字。
皇帝一到,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安静下来,原本在远处看热闹的司连瑾几个也过来见了皇帝,才一起退下。而旁人看着吴家姑娘的眼神也有些微妙,基本上都觉得皇帝身边要添一朵解语花了。
陶梦阮见司连瑾又吸引了许多小姑娘目光,忍不住多瞪了他一眼,顺便就发现了吴家姑娘落在四皇子身上的目光,既缠绵又幽怨,只可惜四皇子一个眼神都没有回应。
陶梦阮微微挑眉,看严妃满意的样子,看样子确实是打算让吴家姑娘入宫的,可惜,吴家姑娘的心思似乎并不在皇帝身上。这倒是不难理解,麟德帝虽然还不到四十,但太子都已经要当爹了,东宫的位置还算稳当,年长些的几个皇子都已经可以跟太子一较短长,这个时候入宫,虽然凭着年轻美貌可能比许多位分高的妃子还要得宠,可想要做皇后、做太后是不太可能了。而嫁给皇子们就不同了,皇子们虽然五皇子都已经定亲了,但若是毕竟正是年少力壮的时候,将来也未必没有登上高位的一天。
严妃入宫已经七八年了,虽然看上去依然是年轻美貌的样子,但哪怕容貌依旧,看了那么多年的连,严妃也可以想到皇帝多少有些腻烦了。严妃娘家不算太好,像吴司马家虽然是远亲,但也算是亲戚当中比较出色的了,严妃一步一步走到如今实在不容易,最难的是她至今没有子嗣,甚至很难孕育皇嗣,所以吴家求上门的时候,严妃稍微犹豫就答应下来了。
吴家姑娘的目光连陶梦阮都发现了,更别说一直注意着麟德帝和吴家姑娘的严妃,眼里就闪过一丝嘲弄。吴家上门的时候,她就看出吴家姑娘是个心气高的,会对某个皇子动心她一点都不意外,而四皇子,虽然中途多出了个二皇子插了一脚,但从各方面来说,依然是仅次于太子的,想来吴凤珠也是知道这一点,才对四皇子格外上心了几分。只是上心又如何,四皇子妃还在这里坐着呢,四皇子还需要明家的势力相助,四皇子怎么可能当着四皇子妃的面跟别人眉来眼去?
严妃掩着唇轻笑一声,道:“凤珠丫头是原阳司马家的千金,先前就听说她是原阳城数一数二的才女,这一来,还真是名不虚传呢!”
吴凤珠脸色微变了变,垂下眸子一副羞涩的模样,倒是麟德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抬起头来。”
虽然是皇帝,但毕竟有男女之别,大多数情况下皇帝也不会叫女子抬起头看,吴凤珠捏着的拳头微微紧了紧,心知此时不是任性的时候,乖乖抬起头来。原本就是美貌动人的模样,此时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更加夺人眼球,麟德帝点点头,道:“不仅是个才女,更是个大美人呢!”
茶话会上麟德帝并没有多留,不过次日便都听说了,麟德帝临幸了姑家姑娘,并且封了美人。
皇帝收上一两个美人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除开三年一次的选秀,皇帝心血来潮收的美人,每年也能有那么几个,但宫里有位分的妃嫔就那么多,每年打入冷宫的、意外身亡的也不在少数,只要不过分,也没有谁盯着皇帝的后宫说话。但吴家将女儿送到皇帝身边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在人贩子一案查清楚的时候,原阳城大小官吏多少受了牵连,吴司马被贬了两级,倒是没有追究其他。
陶梦阮记起当时于夫人还到了她和宁阳郡主面前,求两人帮忙说话,到了后来,却查出那拐卖儿童幕后的人,却是于大人一房妾室娘家的兄弟,于家自然被牵连到其中。原本拐卖人口就是大案,何况眼皮子底下皇子被人拐走,等于是打了皇帝的脸,惩办自然要更加严格一些,于大人身为太守,直接全家流放边疆。
原本只多停留两天,但一应处理下来,再出发时又耽搁了三天,这一路往北走,到安化县时,正赶上大雨,原本没有在安化停留的计划,也只得在安化暂且住下。
安化只是一个县城,没有行宫也没有别馆,安化的驿站也就是官员往来时暂住,远远达不到接驾的标准,这可愁坏了随行的礼部官员,最终还是协调之后,将随行的人分批安置到各处。皇帝一家子自然是重中之重,由当地有极有名望的乡绅徐家接待,司连瑾平时就挑剔,更不乐意住到别人家里去,直接带了陶梦阮住客栈,赵益宣有好友家在安化,直接投奔老友去了,至于其他人,只得由着安排,勉强先住下来,只觉得分外糟心。
当然最糟心的当属麟德帝本人。想当年他爹当皇帝的时候,每每出巡,他都得留守京城,到如今,终于自己当皇帝了,带着人北巡吧,竟然被大雨困在这么个小县城当中,尤其是当大雨连绵不停好几天时,皇帝就更加心气不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