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众人一片哑口无言,当真就没人敢试。
要说晗兵初临神界的运气简直太没的说了,在他身边随随便便的一个老者,赫然就是在场修为最高,实力最强之人,真的叫嚣,愣是没人敢放对!
“这老匹夫,竟然将面皮全然抛到一边,直接玩起耍无赖、强行制定既定事实这一套,可在场中人还真就没有人能跟他争锋的,这还怎么跟他玩?”
掩月宗一个灰袍人满脸郁闷,沉默半晌后终于决定发难,怒喝一声道:“肖暮非,大家都是修行中人,怎不给大家,不给自己留下一点面皮,这极地冰河,乃是我们几家共同守到的地界,今朝变生肘腋、意外接踵而来,演变到了现如今这等地步,不管如何收尾,都应该大家商量决定,你这般蛮不讲理,一味独断横行,却又是何道理?你这般做,怎地也是于理不合,我木无尘第一个就不答应!真以为拳头大,就能横行无忌么?”
掩月宗木无尘这一些话一出口,在场中人仍自默然,但心底却无尽腹诽。
好一番道貌岸然的说词,说得当真是字字铿锵,冠冕堂皇,可是在神界这个地界,不是拳头大就是道理大么?
不就是拳头大就可以横行无忌么?什么时候需要讲那什么公理道理情理了?还于理不合,各大宗门,有真正讲究这个的么?
众人虽然心底腹诽,但木无尘的出头发难,却对除了七玄门一派之外的所有人尽都有利,自然不会有人出声拆台,尽都默默注视事态发展,无声支持!
七玄门的老者肖暮非闻言眼皮一翻,森然道:“木无尘,你这话原也说得不错,各大宗门之间该当有商有量,只不过,你似乎是忘记了一点,很重要的一点,这千年以来,是谁在这里时时驻守?又是谁在这里牵头此事?一直以来,全都是老夫在这里运筹帷幄,统筹此事!如今,我这个主事之人在此做出决定,正是合情合理,却又有哪里不对?”
“再退一万步说,人,就只得这一个,要如何商量决定?难不成要切碎了大家每一个门派带走一块么?就算你们想这么干,老夫也是决计不允许的!”肖暮非哼了一声:“此事关乎到门派未来千秋大计,老夫这么做,也只是抢先了一步而已。”
肖暮非翻着眼皮瞪着木无尘:“你说你不答应?嘿嘿,此话还请三思,做什么事总要先有完成这件事的本钱才好,否则,只是徒自招惹人笑柄罢了!”
说完,肖暮非便是一声冷笑,尽是森然之意,撕破面皮的意味昭然若揭,再无掩饰,事关宗门前途命运,肖暮非决不让步。
木无尘脸色铁青,半晌无语。
其余人等亦是一阵默然。
肖暮非这话说得不错,在场众人自问,若是有技压群雄之能者,也同样会这样选择!
而这千多年来,在这里守候的所有人中,也的确就是以肖暮非修为最高,战力最强,此间事务也委实就是以他为领头。
可说当真就是这里实力最雄厚的一个门派,如今肖暮非要是打定主意,就是要强行带走这个吃了阴阳鱼的小家伙,众人就算是有心想要阻拦,甚至是所有人齐心协力,也未必拦得住。
然而,拦不住却不一定就代表杀不死,“拦截”的对象通常都是活人,不免诸多顾忌,可是单纯“杀死”,尤其还是杀死一个实力不过尔尔,才刚刚飞升的小家伙,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若是最终能够如肖暮非初初所说的那句“难道切碎了大家每一个门派带走一块?”一般,众人心底却是非常赞同的。
毕竟那个家伙当真有吃阴阳鱼,未来成就,注定无可限量。
若是能够抢到自己门派之中,自然是绝佳,但若是真个就是抢不到了,将之毁灭掉,却也未尝不是一个下下策中的最上策。
我们门派得不到,你们也别想要得到,再怎么说,也要比他在数百年数千年后成长成为那种呼风唤雨的大能者,欺压我们整个门派要强得多吧。
神界的竞争从来无处不在,从前如是,现在如是,未来也如是!
而且未来的竞争只会越来越残酷!
而七玄门本来就已经是七大宗门之一,现如今又多了这么一个绝世天才,彼时……
一时间,众人虽然仍旧沉默不语,但,浑身上下萦绕着的那股压抑杀机,也已经几乎是呼之欲出。
也许,只要再有一个契机,随便一个什么理由,又或者是某一个沉不住气的人首先动作,这场以杀死“吃掉阴阳鱼那人”为最终目的的大战将与焉展开!
晗兵何等敏感?
立即就感觉到来自那些人的杀意。
心中不禁一阵冷笑,一股空前冰寒的杀机,以一种近乎按耐不住的态势冲上来,不管怎么说,也都是因为我,这些人才避免了死于非命。
如今,这些人,居然半点都能没有感恩图报的意思,连一句最起码的谢谢都没有,反而满心打算想要置自己于死地了。
忘恩负义,也太快了一些吧?
甚至那些个希望自己活下来的七玄门,出发点也只是以本门利益,宗门未来为考量,若是自己不答应进入其宗门,这些人也会即时变脸,变成跟那些想要自己死的人一般无异!
这,这就是神界所谓大宗门中人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