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帝忙道:“你放心什么?看上谁家女儿,赶紧娶呀。”
王亨道:“微臣不能娶妻!”
靖康帝猛转身,正停在一棵柳树下,柔柔的柳枝拂过他明黄绣青龙的龙袍。他看着面前的年轻臣子,也有一根柳带轻轻晃动在王亨俊朗的脸颊旁,红衣绿柳,说不出的风流倜傥。他问:“这是何缘故?”
王亨面无表情道:“皇上不是知道吗,微臣有隐疾,怎敢耽误人家女儿终身呢。此事不要提的好。”
靖康帝一脸错愕地看着他。
一个男人,在人前若无其事地说自己有隐疾,丝毫不觉尴尬和自卑,仿佛这不是见不得人的隐疾,而是天赋异禀,他因此感到很自豪,还真是奇哉怪哉!
靖康帝觉得,王亨是在推脱。
之前是因为孟清泉,现在为什么?
他小心探问:“爱卿真有隐疾?”
王亨道:“微臣确有隐疾。微臣不娶,并非今日才突然决定,九年来一直就是这样的。”
靖康帝迟疑道:“可是爱卿看着不像啊。”
王亨道:“皇上觉得,怎样才像有隐疾?”难道要脸上生疮?
靖康帝干笑道:“总觉得王卿器宇轩昂,不像有病。”说着把王亨上下一扫,连连摇头,仿佛有隐疾的男人即便不缺胳膊少腿,也该看着孱弱,或者脸色苍白,再不然眼神也该犹疑不自信,别这么红光满面、器宇轩昂啊!
王亨板脸道:“微臣这是心病。”
靖康帝忙道:“孟清泉已经死了,你仇也报了,心结也该解了,怎么还不好呢?要不朕叫太医来会诊?”
王亨轻咳一声,道:“不用。东方神医曾给微臣诊治过,说心病还须心药医,急不得。微臣的心结是解了,却也不可能一日之间就恢复。皇上知道微臣的病根。”
这是说,还没将妻子放下。
靖康帝叹道:“如此,随你吧。”说着转身,继续顺着林慢行,一面惋惜地想:“这不和沈海一样了吗!”
这做男人还有什么趣儿?
沈海在后听了两人对话,替王亨叫屈:小王大人心里已经够苦的了,皇上还这样说。男人的隐疾,从外面如何能看出来呢?他沈海虽是太监,却也生的一表人才,若换套衣裳,别人未必看出来他是太监,何况小王大人这样的。
沈海还觉得:皇上没看出来,是因为不能感同身受,说通俗些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在他眼里,王亨虽风流倜傥,却形影寂寥落寞,与这御花园紫月湖的明媚春光很不协,看得他很是心酸。他进宫做太监是没办法,可是小王大人天纵奇才、家世显赫,年轻轻的却有隐疾,怎不叫人惋惜?瞧这满园的花儿也伤心呢,垂柳也无精打采。
沈公公满心感怀,眼睛湿润了。
他完全能理解小王大人。
他越看王亨越亲近,同病相怜!
这时,靖康帝回头吩咐道:“沈海,你去看他们船准备好没有,朕要和爱卿去湖上钓鱼。”他这时才意识到王亨的心情,想转移话题,把刚才的事混过去。
沈海答应一声,急忙去了。
王亨很奇怪,沈公公经过他身边,丢给他一个安慰的笑脸,十分的亲切。他常出入皇宫,对沈海印象不错,忙也回了一个笑容。又道:“劳烦沈公公再准备炭火和铁丝网,再拿些佐料来,回头微臣烤鱼给皇上尝尝。”
沈海忙笑道:“是,小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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