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侯爷沉默半晌,方叹息道:“你说的没错,即便要依靠何元帅,也不至于就让何家权势熏天。但问题是,皇上可以用别的势力来平衡何家,但荆家,却是一定要败落的,因为这就是失败者的命运。”
“可是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常夫人眼泪都下来了,心中却也明白丈夫说得没错,对于政治斗争的残酷,她比方采薇看的还明白,因为从出生到现在,她是真的亲眼见证过,也亲身经历过这些沉浮。
房间中的气氛低落到极点,荆泽贤也不再转圈了,而是怔怔站在当地。
就在此时,只听一个迟疑地声音响起:“那个……老爷太太,二弟,我记得……我们爷现在应该是刚到白城,还没到孤立无援草尽粮绝的地步吧?他和何元帅的斗法,也还未分出胜负,只要咱们及时准确地将粮草供应上去,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是这样没错吧?”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荆侯爷回过神来,沉声道:“铭儿媳妇说的对,胜负远未分出,你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是怎么回事?贤儿你这个不成才的,你母亲是妇道人家,受不得这样消息也就罢了,你怎么也是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男儿气概呢?我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方采薇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唾沫星子飞溅的老侯爷,心道老爷,您刚刚那样子好像还比不上二弟呢,怎么好意思这会儿就理直气壮的训斥人家。
“不仅如此。怎么说王老元帅此时还在边关,虎死尚不倒威,何况老元帅还活着。真要是何元帅在他的监督之下搞这种小动作,那倒是和铤而走险差不多了。到底是什么事?能够逼得何元帅狗急跳墙?恐怕绝不止是大爷在边关立下的赫赫战功,毕竟论起功劳,何元帅身为主帅,这两年对匈作战胜多负少,他的功劳肯定比我们爷要大得多。
“你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直说,我们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情去推测?”
常夫人擦擦眼泪,直接对方采薇下了命令,于是大奶奶立刻从善如流,凝重道:“我想,我们爷手中或许握着何元帅的什么把柄,这一点何元帅知道,爷也心知肚明。何元帅派爷去白城,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害他,而爷也推测出了这一点,所以立刻来信向家中求援。而从这一点引申开来,爷向家中求粮草,莫非是预测到将来他可能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要怎样才能陷入这种境地?当然是被匈奴大军包围,可何元帅为什么能够断定将爷派去白城就能害他被匈奴大军包围,陷入死地呢?”
话就说到这里,总结这种活儿,得留给大老板――荆侯爷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