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匆匆走了,碧丝则抱着团团去那已经大多枯萎了的花圃里玩,绿枝就抱着圆圆坐在廊下。逗弄了一会儿,便忍不住怔怔出神,脑海中不自禁响起碧丝的话:你该不会是对那个阿甲动了心思吧?
刚刚见过的男人一下子跃入心间,吓了绿枝一大跳,定定神,她连忙将这影像驱赶开,但越是不愿去想,这心思就越控制不住的要去想,尤其是阿甲从树上一跃而下的那一幕,真是怎么想都觉着很是潇洒帅气。
奶奶说过,少女情怀总是春,自己如今也快二十了,别人家的女孩子,这个时候早已成婚生子,自己却还是孑然一身,奶奶说她父兄嫂子是个靠不住的,让她自己选个喜欢的老实人。俗语说得好,宁愿入错行不能嫁错郎,那个阿甲虽然残疾了些,又太老实,可总还是个英武的人才,他的身份又和自己匹配……
哪怕是被方采薇的现代教育洗了一半脑子,绿枝也只敢想到这里,登时一张脸艳红如血,幸亏周围没人,只有圆圆眨巴着一双熊眼,貌似在看她,但奶奶说过,花熊天生的眼神不好,再说,就算眼神好看出她心思又怎样?还怕小东西告密怎的?它可还没学会说人话呢。
一念及此,自己也忍不住好笑,在圆圆身上摸了两把,小声喃喃道:“幸好,幸好你这个小吃货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都入冬了,儿啊,你回来怎么着也有十几天吧?怎么你婆家那边却没了动静?哼!他们当日落魄时,我和你爹将你嫁过去,这是患难的交情,那时候他们欢喜成什么样子?如今倒好,看着娘娘在宫中起复,就不将你这六品太医的女儿放在眼中了?过河拆桥也不带这么拆的,我就不信,娘娘初回后宫,身边没个可靠的人能行?你爹可是太医,交好了咱们,她自己不也方便吗?你那公婆怎么想的?连这点子见识都没有,就觉着你无足轻重了?”
温家上房里,温夫人正在和温氏说话,语气中满满的怨气,只听得温氏越心酸,悻悻道:“患难交情又怎样?交好咱们方便娘娘又如何?我公爹婆婆如今已经让大房那位灌了汤,对她是言听计从,压根儿就不把我当人看了。”
恰好温家两个儿媳妇也过来给婆婆请安,两人早对公婆偏爱这个小姑子十分不满,此时闻言,大儿媳妇庄氏便微微一笑,悠悠道:“姑奶奶话不能这样说,我看那荆家还是不错的,当日你无缘无故的回来,这本就是你的错,之后还是姑爷上门来接你回去,这样给你面子,你就该顺水推舟就坡下驴,结果你不肯,闹到现在,那边没了动静,这会儿又埋怨人家作甚?”
“闭嘴,你们两个长舌妇,胳膊肘往外拐。”温夫人狠狠瞪了大儿媳妇一眼,咬牙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如今你们小姑子回来住了几天,你们就嫌弃她在家里吃喝穿戴了,也不想想,这些可都是她自己的东西,跟你们两个有什么干系?趁早给我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二儿媳妇吴氏平日里和庄氏也不是十分和睦,可这会儿既然婆婆都把她们视为一丘之貉了,那还有什么说的?立场明确一致对外吧,于是便呵呵一笑,淡淡道:“太太不能这么说,我们哪里敢嫌弃姑奶奶?怎么说那也是侯府的儿媳妇,更不用提这侯府如今可是眼看着就了不得了。大嫂刚刚那番话,不过是听太太和姑奶奶说的不对,所以纠正一下罢了。太太别恼,我们这也是为姑奶奶着想。须知女子嫁了人,就是泼出去的水,讲究的是三从四德以夫为天,哪有像姑奶奶这般,和丈夫吵了架,就气得跑回娘家,那边来人接也不跟着回去的?那可是侯府,尤其人家现在腰杆子多硬啊,听说从娘娘赐居凤仪殿,单皇上的赏赐,就有好几回,街上传得沸沸扬扬。这种时候,姑爷肯上门接,那是多大的情意?结果姑奶奶还拿捏着,这是为人妇的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