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错觉,她回头看了一眼,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人群中,并未有她所认识的身影。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过来的一名服务生,传话:“请问是宁檀小姐吗?”
“我是。”
“前面有您的电话。”
宁檀微颔首,转而将手中还未喝完的香槟递给对方。
眸子一转,正从外面进来的墨香总,对她微微一笑。
傅容屿担心出什么事,宁檀前脚走,他后脚立即跟上。
电话是家里的佣人打来的,那头着急的不行,“小姐,夫人发烧,昏迷不醒。”
“我马上回去。”
宁檀心头一紧。
转身,对着要一起走的傅容屿,道:“你留下吧,我妈只是发烧。”
傅容屿望着她小跑走的身影,从存手机的服务生那里,连忙打出一个电话。
宁檀打车匆忙赶回,在家门口与提着药箱的一名男子差点撞上。
“我是医生,容屿给我打的电话。”
对方还有点气喘吁吁。
宁檀没说什么,一起进了家。
房间里,宁母高烧不醒,脸颊通红的不正常。
佣人在一旁伺候,见宁檀回来,猛地松口气。
“我先给她打一针。”
男子打开医药箱,一番操作,几分钟后,宁母缓缓苏醒。
“檀儿。”
睁开眼的第一句话,便是呼唤自己的女儿。
宁檀跪在床边,紧握着她的手。
“妈,我在呢。”
“我怎么了这是,我……”
宁母满是干皮的嘴唇,蠕动着。
男子给她输上液,又配了一些退烧药。
“四个小时,我会再来。”
走前,他叮嘱宁檀:“适当给阿姨喂点热水。”
四个小时,是两瓶吊水量的时间。
宁檀守在母亲床前,一刻不敢迷糊。
傅容屿在半个钟头后,来了这边。
他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可见是从酒店出来,就赶来了这里。
“烧退了没?”
“没刚才热了。”
“你去休息会儿,我守着。”
“不用,我不困。”
傅容屿凑过来,跟她商量,被宁檀婉拒。
她不去休息,他也没走。
两人待在床前,谁都没有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瓶输完,又换了一瓶。
眨眼到了凌晨。
傅容屿眼瞅着吊水要下完,外面就听到上楼的声音。
紧跟着,卧室门口出现跟着佣人进来的男子。
他与傅容屿对视一眼,赶紧去拔了针。
宁檀给母亲测量温度正好时间也到了,拿出查看,还是有一点点发烧。
男子说:“明天一早,如果还这样,就去医院。”
他收拾收拾准备走,傅容屿将其送出宁家,再返回来,宁母靠着床头,正在喝水。
“容屿辛苦你了,这么晚还来看我。”
随后,她又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说着转头,示意宁檀:“容屿明天还要上班,快送他走。”
宁檀听出母亲语气有点强硬,无奈看向傅容屿。
不等他开口,她将他推着出卧室。
傅容屿在楼梯口停下,昏暗的光线将他的俊脸映衬的晦暗不明。
“我走。”
他道。
忽而上前,将她拥在怀中,微微俯身,下巴抵住她的头顶。
良久叹,终究还是在下楼前,捧起她的脸,亲了一下。
目送他下楼走远,消失夜幕,宁檀心中五味杂陈。
“檀儿,我不能再住在这里。”
她一返回,床上的母亲,就说了这么一句。
宁檀嘴角松动,没有接话。
父亲去世,母亲日日郁郁寡欢,再也没有往日的开心。
不想住在这里,不过是不想睹物思人。
“好,我们把这儿卖了,重新购置一栋小点的房子。”
“不能卖,空着吧。”
母亲抬头,四下环顾,眼睛湿润。
“你爸……他就是狠心。这么多年,投身事业,结果换来了什么,毒素侵体,一命呜呼。”
宁檀本就情绪低落,这么一说,鼻子一酸,眼泪刷刷往下掉。
“先睡觉吧,明天一早看看情况。”
安抚她躺下,宁檀回了自己房间,却怎么也睡不着。
侧身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脑子里都是过往父亲的音容笑貌。
最终,她披了件衣服,去了书房。
这里从宁国琛去世,便再也没人进来过。
隔了一段时间,已经染了灰尘。
书架上,抽屉里,她全部都收拾了一遍。有些文件和书籍,整理进箱子里,但桌子的最下层的抽屉上了锁。
宁檀奇怪,找来小锤子,将其撬开。
里面放了两个牛皮袋,分别装了文件,全是没有盖章签字。
她翻了翻,眉头当即紧锁。
第一时间跑出书房,到门口又是一个急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