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檀坐上了归国的航班,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刚靠着坐靠,准备小眯一会儿,旁边有人走动,随后在她身边坐下。
宁檀从盖着脸的报纸后面,斜了挨着的人一眼,下一秒拿开报纸。
“你……”
“怎么突然想到回国?”
傅容屿淡淡一笑,清冷的俊眉,勾的人无法移开眼睛。
宁檀咽了一口,转开视线,没好气道:“想回就回,还需要什么理由。”
她重新靠回去,用报纸再次盖住脸。
傅容屿伸手轻轻拿开,将自己的毯子连同她一起盖住。
宁檀吐了口气,一把掀开,对上傅容屿近在迟尺的俊脸。
彼此相忘,暧昧至极。
宁檀脸颊一下热的滚烫,她移开目光,下巴被捏住,脸颊被强行转了回来。再次对上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容,宁檀不自觉地吞了口水。
她发现,她对这张皮囊好像越发没了抵抗力。
人的本能都会对美的事物,赋有很深的吸引,更何况,她是女的,傅容屿是男的。
傅容屿盯着她的脸颊,兀自欣赏了许久,忽而轻笑:“这么多年,到底是没有长残。”
“??……”
宁檀脑袋闪过无数个问号。
眸子紧盯着他松开自己,乖乖坐正。
“你不是要忙IE的事吗?怎么也要回国?”
她问。
傅容屿身未动,只偏了脸,嘴角若无似有地勾了勾:“IE不止我一个人。”
宁檀不想再说话,最后看他一眼,将毛毯盖住脑袋。
她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脑袋歪靠着旁边的男人。
“我们到京了。”
傅容屿低悦的嗓音在耳边回响,宁檀不想动,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趁着飞机落地还未停下,傅容屿梗着脖子,亲她的头发,嗅了嗅又转到她的额头,好似不够一样。
宁檀感觉像是在对待宠物,很不爽地坐起身。
下机,傅容屿的助理林周来接。
这是宁檀第一次见到除傅家人和朋友以外,跟傅容屿关系近的人。
板寸头,白皮肤,长得还算周正。鼻梁上架着黑框近视镜,看着斯斯文文的。
坐进车里,傅容屿侧目,问:“先回一品兰亭,还是去宁家?”
“医院。”
宁檀怔怔出声。
傅容屿整个身子侧过来,“谁病了?”
“我爸。”
宁檀扭头,眼尾泛红。
余光扫过后视镜,林周正从那里观察她。
没理会,宁檀别开脸望向车窗外的风景。
车子赶去医院,傅容屿跟她一起到了宁国琛的病房。
宁母一看女儿回来,高兴地直掉眼泪。
宁檀瞧见,隐隐感觉爸妈藏了什么事。不然,一向粗枝大叶的妈妈,怎么突然细腻感伤。
病床上,宁国琛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此时,挂着氧气罩昏睡着。
宁檀看了一眼,迷茫地转向母亲。
“我爸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明明上次我回来,他还是像什么事都没有……”
“病来如山倒,谁又能预料。”
惊喜过后的宁母,开始抹眼泪。
宁檀伸手抱了抱母亲,内心酸涩。
一旁站着的傅容屿,半天插不上话,转身到了外面。
走廊上,医生正在跟过来探望宁国琛的大业生物的高层们说话。
他走过去,问:“我岳父什么病?”
所有人回头,全都露出异样的警惕目光。
傅诚的儿子,他们又岂会不识。
几人告别医生,纷纷离开。
医生见状,虽然疑惑,但还是跟傅容屿说了实话。
“宁先生是研究药物的人,长此以往,吸入很多对人体有害的物质,给他的心脏造成负担。”
“心脏病?”
“不止。他的肺部有一半被腐蚀严重,就算动手术切除,也难免不会在短时间内,病毒转移另一片肺部。”
“你刚刚说病毒?会不会具有传染性,比如……”
“会传染,只不过他是器官传染,马上肝也会受到影响。”
傅容屿皱眉,神情阴郁。
“……没有治疗的方法?”
医生哀叹:“活着只会受罪,宁先生,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不让我们多用药。”
“……”
目送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远,傅容屿定在原地,良久转身。
他站在病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隐约的抽泣声,心里难受极了。
“嗡嗡嗡……”
兜里的手机适时震动,他掏出朝着电梯走去。
“喂~,妈。”
“你爸出事了……”
“我就在医院。”
傅容屿本来黯然的目光,顿时瞳孔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