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檀身为记者,势必要搞清楚真实情况,才能给大众一个交代。
与社长申报完毕,便带着相机独自前往尼卡罗城郊的一处大型工厂。
这里距离城市中心偏远,但水源却是正好与城市接轨,长此以往危害极大。宁檀将车子远远停在路边,从偏僻的小径由后边进入。
工厂还在正常生产,半旧不新的厂房里,机器还在运作,偶尔有工人进进出出。
宁檀悄悄将相机探到窗口,咔咔拍了几下,随后转移地方,沿着杂草丛生的墙根一直往前。
最终在走了很久后,看到了工厂的排水口,黑色的水源从各个长满青苔的粗大的水管流出,进入两条大水泥槽。
淡淡的难闻气味袭来,宁檀拍了照片不得不暂时离开。
可就在转身时,窸窣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斑驳的枝叶间,一道人影闪身而来。
宁檀心里一慌,早已无处躲藏。
而来人也看到了她,几个大步,就要抢她的相机。
对方壮大,终究力量悬殊。
情急之下,宁檀低头咬了粗壮的手臂一口。
来人一怒,一胳膊肘下来,宁檀肩膀疼得只能松嘴。
她被男的没收相机后,扭送到厂区内,一眼看到了院子里站着的几个人。
男人粗鲁地推着宁檀一直到一位胖胖的金发女人面前,叽里咕噜说了一通不知哪国的语言。
而宁檀的目光,却在片刻转向了那女人身后站着的一位中国男人那里。
西装革履,人模狗样。
*
“记者?”
外国女人径直朝宁檀看来,英文询问。
宁檀不卑不亢:“路过。”
幸好,她出来没带记者证。
外国女人打量她数秒,向抓她男子伸手。
对方将相机递给外国女人,一番检查,外国女人脸色变得狰狞,瞪着宁檀抠出了相机里的内存卡,随手将相机狠狠地丢在了地上,还用高跟鞋跟碾了碾。
随着落地的声音,相机摔成两半。
宁檀看着心疼不已,但碍于对方强势,她忍着肩膀的疼痛没敢动。
这时,中国男人上前几步,对外国女人不知说了什么,对方神情稍稍缓和,朝手下示意一个眼神。
宁檀被撵走后,带走了摔坏的相机。
一路驱车赶回尼卡罗市里,顾不上去医院,先送相机到了维修中心。
赶回新闻社,天已经彻底黑透。
社里都下班了,宁檀只好跟社长打电话,将今天的情况说明。
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家小诊所,处理了肩膀上的伤口。
只是没想到,那男的下手过狠,肩膀明显青了一片。
简单抹了药,宁檀在一家中国人开的小酒馆吃饭,没想到,再次碰到傅容屿。
想到白天发生的事,她本是有些不忿的,但一想到以后可能还能用得上这男人,只好硬着头皮,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朝靠窗的位子走去。
“介意拼桌吗?”
傅容屿似有料到她会来这边一般,深黑的眼底一闪而过的得逞之色。
后靠椅背,俊眉微挑,“当然。”
宁檀落座。
桌上已经放了一些吃食和一瓶烧酒,她淡淡略过一眼,招呼服务员过来。
点了平时自己喜欢吃的,又另外要了一杯凉白开。
“你在附近住啊?”
他低头吃饭,宁檀主动问。
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轻视。
傅容屿抬头,咀嚼时,嘴巴抿着一动一动,格外优雅。
他不回答,宁檀当他默认。
餐食上来,是一碗清汤面,上面只放了一些小葱花。
宁檀端起桌上的醋瓶,倒了点醋,随后又加了一点辣椒。
打开手机,边吃边浏览最近的新闻。
对面的人见她吃的清淡,故意问:“怪不得这么瘦,减肥呢?”
宁檀抬眼睐他,低头继续吃自己的。
傅容屿自顾倒了一杯酒,小口啄着。
两人明明是认识的,但吃饭的过程,谁都没开口说话。
倒是傅容屿的目光,落在了宁檀右边的肩膀上,隐隐透着一丝心疼。
白天若不是他在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这女人,就是逞强!
“你今天不陪富婆吗?”
正打趣,宁檀有电话进来,打断了她浏览网页新闻。
第一次挂断,第二次不得不接。
傅容屿没有回应,投来凌厉的眼神,起身离开。
宁檀以为被说中,轻蔑一笑,接通了电话:“妈,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你之前照的一寸照片放哪儿了?”
“照片?”
宁檀对于母亲突然的询问,并没有多大兴致,一双眼睛还在搜寻走远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