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雨烟神色一黯:“鄙门如今虽然中落,历代先人终有些积蓄,前辈……”
陶勋打断她的话问道:“你有乱音簪掩饰,怎么还被人看破了真容?”
董雨烟惨然一笑:“几年前剑玄宗紫徽真人来做客,同他一起来的还有玄天宗的一位长老,晚辈一时走避不及被那位长老看破,当时就被逼迫取下簪露出真容,后来紫徽真人将这件事传了出去。”
“哼!”陶勋鼻中一哼:“又这是老匹夫。”
“是晚辈命中该有此劫,怨不得旁人。”
“听说你是七转玄阴之体,能否上前来让我看看?”
董雨烟微一犹豫,轻轻咬咬牙,娉娉袅袅站起身走到陶勋面前,嫣然一笑,顿时美色迫人、颠倒众生,晃得陶勋有一点气血翻动的迹象。
陶勋双目中迸出玉质光芒,闪动了数息后敛去,连连点头称赞:“果然是倾国之姿,连我都动心了。”
丁柔在后面狠狠地给了他一下,没好气地道:“要不要我去向宫主说媒?”
陶勋笑着反驳:“呵呵呵,好美而恶丑,人之天性也。我动心了乃是见美好之物的自然反应,难道要我见美好之物反倒恶心才算正常?”
“前辈幽默,前辈高论,晚辈敬佩。”董雨烟乖巧地道:“晚辈见过许多自称道德高深之辈,在晚辈方才那般一笑之后,莫不露出丑态,唯有前辈目光中只有欣赏而无丝毫猥亵**之意。”
“呵呵呵,真正有大道德者怎会没事来斜月宫?”陶勋语中讽刺一笑了之,转问道:“昃月合欢诀共几层?你修炼到哪一层了?”
“昃月合欢诀总共九层,晚辈资质愚钝,才修炼到第七层。”这是她自谦之语,自创派以来,以二十出头之龄修炼到第七层的唯有她一人,就算当年的妙音仙子也办不到。
“嗯,七转玄阴体好似天生为此功法而存在的。此功法修炼到顶层估计也只相当于金丹期,被人摘走元阴后你的修炼度就与普通人无异,只便宜夺你元阴之人能突飞猛进。”
“晚辈不胜羞怯。”董雨烟毕竟是未出阁的处子,听到陶勋如此公然地谈论男女之事不免脸红,露出娇羞之态,一时艳色更胜先前。
陶勋看得一呆,默运仙诀将绮念驱走,正色继续道:“但如此一来更浪费了你大好的先天体质。我自己琢磨了一套功法名叫《元霜道经》可作为《洞元太清奉道天册》的启步功法,最适合你这种体质,以你现在的功底开始修炼是最好不过的,能收事半功倍之效。只可惜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传人承授此功,实是一大憾事。”
说到此处陶勋停住不再继续,和丁柔一起安坐椅上慢慢品茶。
董雨烟愣在当场,眉头紧锁,心中在进行激烈地斗争着。
陶勋和丁柔并不催她,静静地等待董雨烟做出选择。
得知斜月宫的遭遇后,他俩已经动了恻隐之心,两人商议了两天,也只想到这个法子。这个灵感出自当年丁柔入魔后强从韵通阳手下夺走杜希言的师徒缘,但那次造成了杜希言只能拜不在世的人为师并且命中该当有一次避不开的生死大劫,而这一次显然不能照用上回的手段。
现在一切取决于董雨烟的选择,如果她当场选择改换门庭,作为交换条件陶勋自然要担负起挽救斜月宫命运的义务,就如同他们替韵通阳找到徒弟令狐灵才最终了结那段因果。
如果董雨烟没有当场做出这个选择,则陶勋与斜月宫之间就没有任何业因业果关系,想要强行出头也是师出无名,反而会引起修仙界许多正道门派的敌对,只好对斜月宫的命运袖手不管了。
两者之间看似没什么区别,实际上世间之事最讲究个名正言顺,有名份在手自己动起手来理直气壮,诸大小门派也有台阶可下,为化解仇怨留下了回圜的余地。之所以强调必须当场做出选择,是因为天道改变往往就在一瞬间,最难选择的时候也是改变气运最容易的时候,一旦拖久了天道气运就会积重难返,那时候再强行出头扭转气运就成了强行逆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