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平空得到的二两银子巨款,张老汉死活不肯收下,倒不是他怀疑其中有诈,而是质朴的本性使得他不敢平白收人家这么多钱,生怕自己将来没有办法报答人家。
周围乡亲有的劝他收下,有的主张他推辞,乱哄哄的时候只听华元朔在旁冷笑道:“似这般刻意授受的银子非但不能用来治病,反而是取祸之道。”
陶勋不动声色地问他:“华郎中认为我该如何办才好呢?”
“要么给两千两银子,如果你身上的钱不够,不论差多少,我可以吃点亏,把你腰上那柄剑折价作抵。”
陶勋暗想:“原来这厮看中了分光剑在动歪脑筋,却不知他如何看出来分光剑是宝物的?他会不会还看出我的身份呢?”。
他哪里知道,华元朔脖子上挂的那枚八卦铜镜是法宝“通玄龟镜”,这件法宝没有攻击和防御力,唯一的作用就是在一定范围内现仙器或者法宝一类的宝物,佩戴者功力越高,能搜索的范围越大,能现的宝物级别越高,当然这件法宝的能力和范围并非无限,最多只能现凡间中品的仙器或法宝。
其实,以分光剑的品级在凡间绝对远出品级的范畴,早不在通玄龟钱的探测范围之列,不过装剑的剑鞘却是当时陶勋匆忙之中草草炼就,品级刚好够到中品。
华元朔刚才察觉分光剑的剑鞘是件中品仙器,由此推断鞘中之剑品级至少在中品以上,他在仙道界有个外号叫做“邪拐”,是说他行径邪僻,对看中的东西连骗带拐地非要弄上手不可,是出了名难缠的人物。他看不出陶勋有仙法在身,以为只是个无意中得到宝物的普通凡人,迫于仙道界的戒律不好当众强夺,于是开始设法诓骗。
这时,一个声音洪亮的声音从外围传进来:“和尚愿出两千两买下这位公子的宝剑。”
众人又是一惊,纷纷回过头看,只见一个邋里邋遢的瘦和尚手里托着个铜钵笑嘻嘻地走过来。
和尚手上的铜钵有一尺见方,钵壁厚达三寸,当有几百斤重,搁在他手掌上轻飘飘恍若无物,众人见之都惊讶不已。
陶勋心中叹道:“又来个出窍期的仙道高手,怎么这样的高手随便就能撞上两个,不知他们俩撞到一起是福是祸。”
华元朔跳起来大骂:“你个死秃驴,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也就罢了,为何要来抢我的生意?你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瘦和尚不嗔不怒地笑着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休要辱我佛门弟子,贫僧法号志兴。你卖你的药,我买我的剑,咱俩河水不犯井水,请施主戒嗔制怒,大家一团和气各各的财。”
“秃驴,我先一步看中宝剑,说好了以剑抵钱,你倒跑过来横插一杠子,怎么就成井水不犯河水了!”
“那就奇了,以剑抵钱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剑主人还没有同意,我同剑主人商量花钱买他的宝剑难道有错吗?”
华元朔气呼呼地冲陶勋道:“你要是把剑卖给他,我的药就不卖给你了。”
“哈哈,你不卖就不卖吧,张老施主的病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治。”志兴和尚伸手在铜钵里一捞,变戏法似地抓出一颗蜡丸塞进张老汉手掌,然后单掌施礼对陶勋说:“张老施主的病保证药到病除,出家人慈悲为怀,药钱我不收了,贫僧愿意另出两千两银子买施主腰间的宝剑。”
村民们见两人为陶勋的宝剑当众争执起来,纷纷好奇地将目光投向分光剑,可惜分光剑外表看起来实在朴实无奇,乡下人见识有限也看不出端倪。
华元朔怒道:“秃驴,你三番五次跟我过不去,咱们今天要找个地方一分高下了结恩怨。”
和尚笑眯眯地挖苦道:“善哉,善哉,贫僧没骗没拐,华施主何必大动无明呢?一大把年纪了,脾气应当收敛一点,不要动不动就想打架。”
华元朔气得脸膛黑一阵白一阵,强压下怒火先将盛药的瓷瓶给了张老汉,然后对陶勋道:“小官人,你别信这秃驴的话,他一个出家人哪有那么多钱,分明是想骗你。我也不要张老汉的药钱了,另外出两千五百两银子买你的宝剑。”